还需高髻新衣、宫装以进,这些衣裳行头,也要着落在咱们县脑袋上。”
听到这里,柳溶月脱口而出:“咱们的家底儿才不过三千两!”
赵县丞点头诉苦:“即便宛平、大兴出了这些银两、器物,内庭有需,也未必寻得着合用的乳母。”
柳溶月瞠目:“不是有一百二十名待选么?还挑不出满意的?”
赵县丞哭丧着脸点头:“自本朝文宗显皇帝这几十年来,皇室子嗣不丰。备选奶口无所事事,拿钱混事儿。坐季奶口即便给拘到礼仪房里不许出来,也不过受困三月。何况点卯奶口在家居住,那是白拿一份钱粮。何人不愿?如此民间女子生了三胎,家人走门子、送礼物,要谋此差的不在少数。年深日久,反正是备而不用,选进奶口竟成了生意。所选妇女,纵然年纪老大、儿子好高,还赫然在册的并非绝无仅有。更有这些年来,宫中所用乳母门槛越高,娘娘们嫌弃乡野村妇粗鄙痴愚,都爱以知书识礼的大户媳妇入内,所以那些奶口备了也是白备!有事还需重金购买。这回秦王府要奶口,自然更精挑细择,您看着吧,这回不破费三、五十两银子,断寻不到他们合意的乳娘!”
柳溶月摇头:“那也用不得三十两!当日我爹为我买的奶娘,略微识字、针黹也好,才值十六两银子。”
赵县丞叹气:“大人有所不知,入宫奶口与官宦人家的奶娘大有不同。奶口一但入选进宫,这辈子别夫弃子,寻常就出不来了。这是明知道朝廷用不上,大伙儿才打破头去应差,一旦知道可能备选,各个避之唯恐不及。不信您看明天就有报病的,所以说这差事难办呢!”
柳溶月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深,她知自己奶公后来到了柳府做事,奶娘的儿子长大做了爹爹长随。奶娘在世之日,倒是一家团圆的。她是真不想为了办差,弄得人家妻离子散。
赵县丞看大人面露不忍之色,只得好言宽慰:“大人,话虽如此,差事还是要办。只盼着咱宛平妇女选不上罢……”
柳溶月没想到在家挨了顿打,出门还碰到这么个晦气差事,心里更添一层愁苦。
她知道奶口之事是因循旧例、争不出来的,只好问些其他大事:“县丞,我虽然刚做了一个月县官,然库银不充,入少出多,也是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