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口入宫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不比在家吃糠咽菜、粗布衣裳强了百倍?这两厢情愿的好事儿,去哪里找啊?吴班头还用逼迫谁来?您别这么看我!我就问您想不想好好儿完了这差事?难道您还想去听太监尖酸刻薄?”
屏风后的苏旭心道:唉,柳溶月上午让太监数落了也不易,不过挨骂这本事她倒是轻车熟路,是比我本人笔管条直了许多。
想想那尖声儿的太监竟比苏旭还要厉害,柳溶月这才闷闷地不说话了。
虽然这一个月她按照苏旭的嘱咐,夙兴夜寐、事必躬亲,仿佛是磕磕绊绊地掌握了大局。但是一入细枝末节,柳溶月立刻沮丧地发现,她还是如同孩童一般被手下人架弄安排。
怪不得太祖皇帝说,本朝与官吏共治天下。
柳溶月今日才知,这个“吏”字可不是为和“官”字对仗工整强加上去的虚词儿。
事情总归是要交给下面去办的,否则就是政令不出见月堂。
果然,不多时吴班头引了一个衣着简朴的妇女来见她。
吴班头说:“大人!这女子面容周正,读书认字,本县郎中诊过无疾病,稳婆验过奶水充足。本人愿意入府去哺育贵人,您看看可还用得?”
说着,吴班头对那名女子大声呵斥:“向前几步,抬起头来,让大人好好儿看看!”
显然这趟差事吴班头自以为办得不错,说话很有几分洋洋自得。
柳溶月正为这事儿烦得不行,听见终于选了人来也挺高兴。
她刚要看看待选的乳娘,谁知柳大人脑瓜子还没抬稳,那女子就“噗通”下跪大哭:“大人!您要给小女子做主啊!小女子不愿入宫!小女子产子才出满月!我放不下我的孩子!小女子是被强行发卖的啊!小女子冤枉!”
柳溶月双手一抖,心说:我说什么来着?!
她愤愤看向赵县丞与吴班头,那俩双双垂头摸摸脑瓜子。
倒是屏风后面的苏旭有些好奇,他要看看又出了幺蛾子?
谁知扒着屏风缝隙一看之下,苏旭顿时脸色大变!
吴班头没想到自己在大人面前能丢这么大脸!
他顿时上前叱骂那个女子:“你这泼妇!大人面前还要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