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戴满了足金戒指,伸出爪子来黄澄澄恍若刚刚捏了十斤棒子面儿窝头!
盛装的少夫人让太阳光一照:那真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八方共睹、四国同瞻,活生生亮瞎了丫头小厮们的狗眼!
苏旭怀抱着陪嫁的银匣子颤巍巍出门,搀着少夫人的翠书、丹画龇牙咧嘴,双双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少夫人架上车去。
少奶奶这一上车不要紧,骡车都跟着塌了塌。
翠书和丹画累得直抖手腕子:“少奶奶,咱又不成亲,又不见驾,您回宛平至于穿戴成这样儿吗?”
“就是,您今天这身儿打扮不得生往身上扛了四十多斤?再说您这样儿也不好看啊。”
苏旭气喘吁吁、汗流浃背:“闭……闭嘴!还不是为了夫人不让我把嫁妆都拿走,只许我带些散钱零花儿!我这通身上下,全副披挂如同甲胄在身。我是为了好看吗?我这不是为了回去好好儿过日子吗?”
翠书、丹画相顾惊骇:“少奶奶敢情是扛活来了!”
“您身上这么多值钱的,咱不得找个镖局护送?”
她俩话音未落,就见齐肃抡着一人多高的哨棒匆匆走来:“无妨无妨!咱们只取巳、午、未三个时辰和五城兵马司的王大人结伴过冈。再说洒家手里还提着兵刃呢。”
陈管家在一边儿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这是去打老虎吗?”
齐肃面上不言,心中嘀咕:您不知道,宛平上上下下都说少奶奶可不就是个母老虎?
如此前头骡子拉,后头齐肃推,好容易骡车启动,“吱吱扭扭”一路狂奔宛平而去。
苏府上下站在门口,目送少奶奶车驾远去,心里都生出种异样的感慨:如今少奶奶起码看着像个过日子人儿了。
负重的苏旭瘫软在回宛平的后档车上,晃里晃荡地琢磨着临行时他母亲叮嘱他的话:“少奶奶!我知道,你是个心气儿极高之人。也有学问、也有决断,可咱们做女人的最最要紧还是子嗣啊!少奶奶,你说得都对,我这一品诰命做得稳稳当当,那是因为我乃老爷正妻。可你也要想想,倘若旭儿是周姨娘生的,那我还有这么安稳踏实的日子过?你口口声声说‘七出’之罪,‘七出’里也有无子这一条儿啊。”
苏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