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最是心慈,女子寻死没准儿事关名节隐私,咱们还是不要声张,慢慢为她查访家人来处吧。”
吴班头身边儿的衙役都是办案老道之人,他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即纷纷附和:“是了是了。看来是上吊自尽,咱们还是要赶紧寻访死者家人,尽快找人将她收敛了为上。”
仵作见吴班头他们如此说法,干脆没有靠前儿,只是抱着肩膀冷眼旁观。
发现尸体的本地坟户听了这话,显然是大松口气,他们对着柳溶月下跪回话:“官爷圣明,这位小娘子也不知为何竟在这里寻了短见。还请大人赶紧将她移动回衙,丽太妃是个仔细人儿,要是知道静海伯的坟地里出了横死凶事,坏了她父亲坟地风水……就太妃那个脾气……咱们大伙儿都不好交代啊……”
吴班头连忙点头:“大人,这坟户说得有些道理。天气日渐炎热,横死之人不祥。咱们这就把尸首带回去,慢慢寻找死者家人吧。”说着,他双手连挥,吆喝人来收拾凶地,要赶紧将尸体抬走。
苏旭没想到衙役办案居然如此潦草,他刚要开口阻止,却想不出该用什么理由拦着他们胡来!
正为难时,苏旭忽听身边的柳溶月疑惑地询问下属:“吴班头远远一望,如何确定她是自己走到荒野无人的所在上吊自尽?你看这死人的绣鞋上丁点儿泥草皆无,那她是怎么从官道走到林深草密处寻死的?这女子难道是个草上飞不成?”
一个人就是再窝囊胆小,让别人架弄着也不高兴。
柳溶月虽然是头次出来验尸,但是她比苏旭强在多穿了十来年的绣鞋!所以只远远一瞄,柳大人就知缎鞋压根儿走不得土路。别说此处并无人烟,这衣着光鲜的女子显然不是住在附近,便是从坟户的房里走到这棵歪脖树下,死尸脚上的绣鞋也不可能如此不染湿泥。
吴班头一时语塞:“这个么……”
柳溶月忍着害怕又往前走了几步,她强迫自己瞧瞧挂在树上的女尸,再看看她脚底下翻倒的木头墩子。
娇小玲珑了十八年的柳溶月更加大摇其头:“她绝不是自己将自己挂上去的。你们看!这女子身量不高,脚下被踹翻的墩子也矮,吊颈的绳套更加不长,死人双脚离地却得二尺有余。难道她是蹦上去将自己脖子纳入绳套之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