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给自己人应急也不是人之常情么?”
似是料定了苏旭要对自己讲什么“灾劫之下,涨价害民”的大道理,柳大人将手一抬,抢先说了一番自己的看法:“自古以来,物以稀为贵。羲和,咱管不了这么多的。此地有瘟疫,药铺掌柜的抬价黄连我派人去抓;今年歉收,入秋米铺掌柜的涨价我抓不抓?我便是各个都抓、各个都管,将大牢里关满了买卖人,难道生意都让衙门去做?衙门不会赚钱。它只会盘剥!天底下又不止宛平县有药商。只要不多加阻拦,听说这里价贵,自然有商人携物来售。物资充足,价格自抑。老实跟你说,那三车草药是我从大兴县低价买来的。”
苏旭摁了摁隐隐作痛的脑袋,浑没好气儿地教训:“你那是取巧罢了!并非做事的正办!”
柳溶月顿时不服:“《救荒活民书》中说‘包拯知庐州,亦不限米价,而贾至益多,不日米贱’。《巽斋文集》里也说了‘闻贱即贵,闻贵即贱’的道理。我何尝投机取巧?我这是对包大人见贤思齐。”
苏旭让柳溶月怼得胸口发闷,身上不痛快,他难免有些疾言厉色:“让你念圣贤书,便一句也难记住!偏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记文本,你记得清清楚楚!”
谁知好几日不曾挨骂的柳溶月居然当官脾气长:“羲和,好端端地你扯我读书做什么?再说这类传记文本行之有效啊。”说着,她居然嘻嘻笑了出来:“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到大兴县可是大主顾,大兴的药铺掌柜的给我斟茶倒水鞠大躬呢,竟比做县官还要威风些,果然花钱的是大爷。大兴药铺的坐堂先生说了,倘若我时常买这么多药材,他都愿意带着我去安国上货。”
苏旭万想不到柳溶月还有这等本事:“柳溶月!我说你前些日子是真老实还是装老实?你不是大家闺秀连二门都没出过么?什么时候学了满口的生意经来?”
柳溶月害臊地搔了搔脑袋:“这些事你若是问我妹妹柳朝颜,她定然不懂。我后娘不是把我轰到内账房打过些日子算盘么?我很听那些管家娘子、田庄庄头叽咕了许多过日子的道理。管家娘子精明厉害。我亲眼看过她同商户杀价钱的本事,当真是刮地三尺,蚊腿割肉。我以前胆子小,只敢悄悄看着,如今做了男子才知道做这些原来也不太难。”
苏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