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沟崎岖,坑洼不平。
柳溶月这一路爬得磕磕绊绊、十分辛苦,估计身上硌出来不少淤青红肿,每前一步她都觉得特别肉疼。但她还是很咬牙向前爬去。她一边儿觉得自己就要被活活吓死了,一边儿又觉得苏旭说得很对!她审了那么多邪门的案子,好多人死得不明不白!只要还当着一天的县令,她就有责任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好在有苏旭陪在她身边儿,真好,他总是陪在她的身边儿。
此地既能泊船,当离洞外不远,呆在这里已经能隐约听到外面炸雷声声,柳溶月和苏旭并肩趴在离那艘黑船最近的地方,侧耳细听船上之人说话。
黑船上有人上上下下,似乎在从船上往下搬着什么东西。
船板“咯吱”作响,有人从舱里走了出来。
柳溶月和苏旭不敢抬头,但从映到岸上的影子来看,那是个长衫男子和一个短打壮汉。
船舶移动的阴影遮把柳溶月和苏旭掩进了浓黑暗处。
那两人走到船舷说话儿,穿长衫的男子声音让柳溶月觉得莫名耳熟。
长衫男子似乎不太满意:“怎么就这么点儿?这够什么的?蒋先你可是越来越懈怠了!”
被唤做“蒋先”的男人恭谨解释:“我们也有难处。小的领着弟兄们在京城附近盘桓两年多了,富贵官员家里早已踏遍,再找不出什么油水。要不也不会出了错偷苏尚书,把事情闹这么大。偷东西不似种庄稼,年年长年年有,兄弟们已经尽力了。”
猛不丁听到“苏尚书”的名号,柳溶月和苏旭俱是心头一跳:找到贼窝子了!敢情冤枉了人家狐狸精一年多!
耳熟的声音特别冷淡:“话不能这么说,本朝官员贪墨成风,他们敛财的能耐可比庄稼汉强多了。我看是你们本事不够吧?这么大家业,爷也有爷的难处!凿山开矿,打造甲兵,哪里不用钱来?你的兄弟难道还要爷养活着?”
蒋先口气也不大好听:“当初招募我们,口口声声爷要搜集百官贪墨赃证,清朗天下世道,也算我们为民除害,货卖帝王。怎么如今竟要指着我们飞檐走壁养活爷了!左右都是做贼,兄弟们自己偷去不好么?没听说都做贼了还要完粮纳税的,这还让我如何辖制?”
那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