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淡淡道:“将这条小鲤捞上来,好生养在我院中。”
随侍春羽点头:“喏。”
宁清窈捧着装小鲤的小鱼缸,朝自己的听雪院走去,正好碰宁家掌事兰嬷嬷。
兰嬷嬷捻着丝绢迎面走来,挤出一丝敷衍笑意:“大姑娘,夫人有请。”
如今正是春三月,上旬初四。
前世也是今日,母亲找她议事。
议的不是旁事,是戏本子里唱烂了的替嫁之事。
三年前,母亲给二妹妹和陈家嫡子陈浔议亲,待千娇万宠的妹妹及笄,便是订亲之日。
那时陈家仍是如日中天的首富,到年轻这一辈,不仅富,还出了不少入仕子弟,陈浔更是连中三元,成为最光明的状元郎。
提起这未婚夫,妹妹从前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只可惜
三年前陈浔骑马坠崖,摔成残疾,朝堂不可能让废人做官,虽得状元,却没捞着半个官名,陈家也逐渐走下坡路,经商失败,不过三年,已是负债累累的空壳。
宁家也算簪缨世家,怎可能让妹妹嫁去吃这样的苦?
但碍于婚约摆在那里,不好失信于人,毁家族名声,便想个馊主意,让宁清窈替妹嫁人。
前世,宁清窈因那人在其中转圜,并未嫁给陈浔。
可这一世……
她会嫁。
没人比她更清楚,陈家如今惨状全是伪装。
陈浔表面残废、足不出户,实际却是被陛下派去乱党做卧底,一年后捣毁前朝乱党,功成名就、擢升尚书,风光荣耀,更是很快当上丞相。
陈家之所以亏空,也不过是和陛下的一桩交易。
宁清窈表面安静,似乎毫无心思,实际心底早已百转千回数遍,一边思索一边走到主院。
涂着樱粉豆蔻的宁雅沁正端着一碗桂花杏仁酪,听见脚步声时,放下白玉勺,轻睨一眼正前方:“娘,她来了。”
“安心。”大夫人温柔地轻握爱女手背,“那腌臜婚事,绝不会落在你头上。”
此言一落,宁清窈恰好踩进门,像收好爪子的家猫,乖巧行礼:“不知母亲唤我何事?”
“当然是好事。”大夫人安瑾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