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
宋疆端坐在梨木雕花椅上,语调平缓,但掌中捏着茶盏的手却用力缩紧,目光阴沉而冷寒,暴露出他真正的心绪。
但他端得住,忍得下:“你既已知道是谢昀在保她,便该知道此女不好杀,若不能扳倒谢昀,便别想动她。”
按照计划,今夜之举,若锦衣卫能将宁清窈拿下,那在日后流放路途上,他便有的是法子折磨宁清窈,将她轻松杀掉。
可偏偏,出了差错,被宁清窈轻易化解,有惊无险。
当真是好运又好命。
宋薇希仍有不甘,踱着步子恨道:“那谢昀权势滔天,凭我们如何能扳倒他,难道只因他庇护宁清窈,我们便任由那贱人逍遥自在,不管……”
“嘭!”
宋疆掌中茶盏生生碎裂,脸庞阴鸷到极点。
分明怒火中烧,泄出恨毒之色,但他目光不错地盯着宋薇希,语气始终不改:“放心,父亲绝不会让你兄长枉死,如今你是家中长女,若如此沉不住气,宋家往后该如何?”
宋薇希咽咽口水,头皮发麻,慌忙表态:“父亲放心,女儿知晓分寸。”
月色隐退,绵绵雨丝自后半夜便淅沥不止,直至清晨,仍是阴云广布,雨水未停。
花颜楼照常迎来送往,宁清窈向来勤勉,今日却昏昏沉沉睡至晌午才睁眼,起身坐在妆台上时,也是无力疲乏,身子懒怠。
春羽立在她身后,为她轻梳墨发,见状含笑道:“许是天气闷热的缘故,不如奴婢去食香楼,给您拿莲叶汤、菱粉糕、碧粳粥,再辅两道养胃的小菜,好不好?”
“你心思细腻,自然好。”宁清窈从她手中接过木梳,笑着道,“你去买吧,多买些我们一同吃,对了,如霜……”
“她早出门去觅食了,才不会委屈自己呢。”春羽道,“姑娘便不要操心她了。”
宁清窈失笑。
春羽来去迅速,不多时便提着食盒回来,在桌上布好了菜。
宁清窈已收拾妥当,浅蓝色的水纱裙轻轻摇曳,便似水波轻动,衬得她清爽纯净,格外疏阔。
坐于桌前,一扫桌上饮食,都是精致可口、又清爽养生的的小菜,她拾起筷子正欲吃,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