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一直没离开,所以很快就来了,一进门,就嗅到了浓浓的药味,下意识的脚步一顿,干他这一行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小心,药味重,可以说是这院里刚刚熬过药,也可以说是有人想借药味掩盖别的气息,比如迷香什么的。不过眼角一撇罗峰,他又排除了后者,有这等少见的高手护卫,此间主人完全没有必要用迷香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再联想到手下人从伙计那里问出的此间主人的形貌,他断定,此间主人有顽疾在身,院中有药味再是正常不过。
“大人请进,我家公子已久候多时了。”白玦将门帘掀开,一板一眼的绷着俊俏的脸蛋。
范九斤啼笑皆非,到底是谁久候多时?这童子年纪不大,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差。不过他也没在意,从一介小卒爬到今天这位置,除了能力强悍,手腕高明,靠的就是圆滑变通能屈能伸的性格,此间主人明显不凡,服侍他的童子有些小小性格也不足为奇,与之计较,反而显得自己气量狭隘。
进了屋,药味就淡了,屋点燃着香,很是清淡,却奇异的中和了药味,使之变成了令人舒适的香气,有兰之馨,桂之甜,梅之冷,范九斤哪怕对香没什么品味,也知道这香绝非凡品,恰如靠坐在屋中美人榻上的那人,唇泛淡紫,肤白胜雪,气质如妖似魅,怎么看着都不像凡人。
“顾己千。”沈碧空没有起身相迎,只是欠了欠身,主动报名,而后又道,“顾某身有不适,未能远迎,还请千户大人见谅。”
“无妨,昨日手下人与贵仆有些冲突,因贵仆武艺高强,范某有些好奇,所以冒昧来访。”范九斤这段话说得磕磕碰碰,不是很流利,可见他平日与人说话,并不曾这么文质彬彬,很不习惯。
沈碧空笑了笑,他已经听罗峰说了冲突的经过,无非是东镇抚司要招待一位客人,看中了富春山庄的院子,可偏偏大掌柜预留的一间被他占了,能租这地方的人,都有来头,独他是没有身份背景只靠武力才占了一栋院子,东镇抚司最不怕的就是武力,因此寻上门想让他让出院子,哪知却偏踢了铁板。
“东镇抚司办事,我等小民自该避让,先前我因病昏睡不醒,家人性情刚硬莽撞,千户大人不怪罪就好了,不知可否宽限我半日,另觅他处容身。”
“顾公子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