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另一位,就是我的母亲。”
赵元佐看她的目光格外柔和:“你母亲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刘娥颔首:“刚才说到茶苦。记得五岁时我生病,母亲很着急,没钱买药,就亲自去找药草,跪在火炉边一下下地扇火控制火候,煎给我喝。我嫌药苦,她就陪我喝,自己喝一口,再哄我咽下一口……”
赵元佐耐心倾听,赵廷美沉默不语。刘娥小心地探看赵廷美的表情,又说了下去:“小时候不懂事,有时在舅母那里受了气,便把气撒在母亲身上,对她发脾气,而母亲总是包容我,并不多加责罚。有时我闹得太厉害,她打了我,但其实她更心疼,暗地里躲着哭……”
赵廷美目中似有微光闪过,他捧起茶盏,掩饰地徐徐啜饮。
刘娥黯然又道:“后来母亲病倒了,我在她病榻前痛哭,发誓再不惹她生气,求她不要抛下我,但还是无力回天……”
赵元佐生母李氏也于数年前薨逝,大概想起自己失母之状,赵元佐也默默无言,眼角莹然若有泪。
刘娥忽然牵起唇角淡淡一笑:“母亲去世后,我发现自己脾气似乎变好了,不再那么易怒,对谁都是含笑以对,哪怕舅母打骂我,也尽量带着笑容与她周旋。”顿了顿,她叹道,“后来想明白了,以前我在母亲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脾气,是视她为至亲的人,仗着自己为她所爱而张狂放肆,因为知道迟早会得到她的宽恕。而如今,世上再没有可以无条件容忍我的人,我必须含笑去化解所有扑面而来的恶意。”
赵廷美与赵元佐各有所思,相对无语,而面前杯盏中的茶已于不知不觉间饮尽。刘娥见状,布好另外两个干净的茶盏,悄然提起银瓶中的香薷饮,斟满茶盏,然后分别奉至赵廷美与赵元佐面前,欠身道:“茶味苦性寒,请二位大王饮些甜水润润喉吧。”
二人举盏饮去,赵廷美品出香薷饮之味,忽地一惊,抬眼凝眸着意看了看刘娥。
刘娥朝他低首,静待他开口斥责。然而赵廷美终于什么都没说,将香薷饮品了一下又一下,双手捧着茶盏,小指微微地有些颤抖。
此后赵廷美常命刘娥随侍,又见她还会蹴鞠,与其聊及踢球竞技之事亦能应对,便让她连他游戏服玩之事也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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