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值得回忆的事。如果不来这里,可能会过得很平安,但一生也许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生老病死,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龚美问她:“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还回涪王府吗?”
刘娥道:“不了,张夫人如今没事了,依然能过奴婢环绕的好日子,我就不必回去给她添乱了。”
龚美追问:“那襄王府呢?”
“襄王府……”刘娥垂下两睫,有些黯然,旋即摆首,“也不去了。襄王是好人,我之前已经够连累他了,不能再去麻烦他。”
龚美顿时笑了:“那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但养你这个妹妹总还养得起。”
刘娥立即否决:“不必劳烦龚大哥。我有手有脚,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
龚美尝试劝导她:“你若过意不去,便给我画首饰图样,我付你工钱,决不亏待你,如何?”
刘娥沉吟不语。龚美为人她自然放心,只是孤男寡女久居一处,难免会招致闲言碎语,也怕龚美对自己暗生情愫,采纳他建议,无异于给他希望,自己并无此心,相处长了,恐怕将来不免会伤了他。
还在斟酌如何婉拒,忽闻不远处的楼阁中有丝竹之声传来。刘娥抬头看,只见前面矗立着一座三层小楼,气象自与附近壁板围成的勾栏不同,楼前悬挂匾额,上书三个金漆大字:聚贤楼。
刘娥走至聚贤楼门前,见其中屋舍雅洁,院落明敞,庭中植有名卉香木,有清雅香气幽幽袭来,其中往来的宾客以文人雅士居多,刘娥遂对此处心生几分好感。
再朝内走,见一层堂中摆放有十余处茶席,后门朝内,庭中设有戏台,二层及三层皆有垂着竹帘的阁子面朝戏台,想来是供贵客所用的雅座。楼上楼下看客们错落而坐,几无空位。几名茶博士端着盛茶盏小食的托盘在席间穿梭,戏台上,一位垂着蝉鬓,约莫二十余岁的美人,正手按琵琶,在身边乐伎笛声伴奏下曼声唱道:“相见稀,相忆久,眉浅澹烟如柳。垂翠幕,结同心,侍郎熏绣衾。”
唱罢上阕,那美人眼波盈盈,朝茶席中漫卷而过,粉面含春,巧笑倩兮,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众茶客一阵骚动,似乎都觉得她看的是自己,脸色潮红,难抑兴奋神情,纷纷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