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赵元佐注视着帘内女子影影绰绰的身形,徐徐开口:“想必姑娘也知道,如今我被禁足于王府中,与囚徒无异,父皇虽未削去我王爵,但已是前途渺茫。”
竹帘后依旧沉默,冯子璿身姿端然,大袖衣袖角委地,腰悬的玉珂瑶佩纹丝不动。
赵元佐又道:“漫漫苦海,元佐一人渡过即可,不敢累姑娘同行。”
冯子璿透过竹帘,脉脉追寻着赵元佐黯然的眼,轻声应道:“那日子璿上得大王的车,便已暗暗立誓,愿将终身托付于大王。”
赵元佐朝冯子璿郑重长揖:“姑娘厚爱,元佐来世再报。此生前路茫茫,实不忍姑娘无端受我牵连。”
冯子璿欠身还礼,然后坐正,和言应道:“容我有幸,受你牵连。”
赵元佐无奈叹息:“姑娘何苦如此,元佐于你,不过是个陌生人。”
冯子璿清眸如静湖,始终映照着帘外的男子。闻见元佐此言,目中涟漪渐起,她微笑幽凉:“虽然现在的我,对你而言,仍是个陌生人,但我愿意,用我一生,来结识你。”
赵元佐一愣,一时无言以对。
见他无语,冯子璿取出两人相逢那日赵元佐为救她掷出的玉佩,从竹帘之下轻轻将玉佩推至帘外赵元佐面前,道:“大王曾以这枚玉佩救过子璿,现今,请大王收回。如此,婚约解除,子璿将以为大王祈福终此一生。”
赵元佐动容,喟然轻叹。闭目须臾,睁开眼时,他缓缓伸手,把玉佩推回了冯子璿一边。
冯子璿凝视被送回帘内的玉佩,泫然欲滴,双唇轻颤,似笑非笑。有把握将语调控制如初时,她再次启口,轻声道:“会有一天,你认得我,就像认识第一个你遇见的人。”
明亮日光照进屋内,在地上投出窗棂斑驳的影。竹帘两端,赵元佐与冯子璿保持着符合仪礼的坐姿,相对沉默着。
冯子璿美目凝盼,温柔而坚决地望着赵元佐,赵元佐将目光移向身侧光影,眼中一片荒芜,不露悲喜。
李清瞳垂目缓步行走于后苑中,丽日当空,满地黄叶堆积,那阳光激起的金色刺得她眼睛有些痛。她瞬了瞬目,仰首望向天际,见一只孤雁在逆风中挣扎着朝南飞去。她有些眩晕,身子晃了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