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寺,在天竺院看婆罗门舞。我与众姐妹坐在北牖石榻上。你这少年郎呀,也下马来看,一定要和我们说笑。我和琼英妹妹将一方绛色丝巾,结于竹枝之上,你难道不记得这事了?’”
刘娥话音甫落,便听堂中一隅有少年高声应答:“记得,记得!”
众茶客与刘娥举目望去,却见那方茶席坐着笑吟吟的赵元侃,他身后另有数名随从侍立,张耆位列其中。与刘娥四目相对,赵元侃扬了扬眉,怡然自得。
众茶客皆笑。刘娥不理赵元侃,继续讲述:“又有一个女子说:‘七月十六,我在孝感寺侍奉上真子,听契玄法师讲《观音经》。我施舍了两支金凤钗,上真子舍了一枚水犀角盒子。那时你也在讲筵之中,到法师那里请来金凤钗和水犀盒赏玩,赞叹不已,还问我姓什么,是哪里人,我都没回答。你看着我脉脉含情,恋恋不舍……这事,你还记得么?”
这时不待赵元侃开口,堂中众茶客均齐声作答:“记得,记得!”
说完众人皆大笑,且纷纷抚掌,为刘娥喝彩。
这笑声与掌声响亮如雷鸣,听曲的中庭客人坐不住了,接踵而至堂中,争相观看刘娥表演。堂中茶席不够,便有多人立于后方,踮足眺望,而中庭茶席则空了一大片。
张瑟瑟暗暗切齿,深吸一气,强将满腹怒火压下,烟视媚行地向前挪步,款摆腰身,曼声歌舞:“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刘娥闻声,手中鼗鼓一滞,听出此刻张瑟瑟唱的正是她此前拒唱的《会真记》艳诗。
张瑟瑟平素自矜名伶身份,原不屑唱过于露骨的香艳诗词。这日与刘娥竞技,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料刘娥忽换戏码,令她眼睁睁看着客人流失大半,遂将心一横,放下身段唱艳诗,刻意选了刘娥不唱这段,意在隔空挑衅。
此举的确吸引了部分茶客,又有一些回到中庭。
刘娥不动声色,从容往下讲。讲到淳于棼被宫人迎至修仪宫,等待与金枝公主瑶芳完婚时,牙板一敲,戛然而止。刘娥旋即含笑告退,称中场小歇,请客人品茶,稍待片刻。
堂中客人顿感无趣,便纷纷离席欲往中庭观看。赵元侃朝张耆示意,张耆立即带其余几位侍从疾步来到通往中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