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正要删掉照片,手机响了,张秋燕的来电。

    这么快就要恩将仇报?

    陈常山手哆嗦的更厉害,铃声还在响。

    几秒后,陈常山用力咬咬牙,心一横儿,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张秋燕若真要恩将仇报,我陈常山也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垫底的科员老子不干了,就当考公没考过,搬砖也能混口饭吃。

    照片不能删,这是自己这只小蚂蚁对抗大鱼的唯一资本。

    想定,陈常山的心踏实了,深吸口气,接起电话,“张局。”

    “陈常山,你在哪呢?”张秋燕的声音很平静。

    陈常山刚要说我在龙海对面,话到嘴边,又咽回,张秋燕这是试探自己,自己不能上她的套,“张局,我在回家路上,于所说我不用去所里了,离开龙海我就直接回家了。”

    电话那边静了片刻,张秋燕道,“辛苦一天,是应该早点回去休息。

    我这还有点工作上的事,需要和你交代,你再辛苦一下,来趟单位。”

    “现在?”陈常山问。

    “对。”

    “好,张局,我马上过去。”陈常山道。

    张秋燕把电话挂了。

    陈常山放下手机,看看自己的手,手心全是汗,这是自己入职招商局一年,张秋燕对自己语气最好的一次。

    也许这是个温柔的陷阱。

    但不管是陷阱,还是馅饼,自己除了硬着头皮面对,没有其它选择。

    陈常山,死,你也得爷们一样死。

    陈常山拍拍胸口,为自己打打气,走出暗处,给于东打了一个电话,报完平安,即骑了辆共享电动车赶往招商局。

    小雨又淅淅沥沥落下,落在陈常山身上,这次陈常山没有感到冰冷,只有鱼死网破的决绝。

    血在身体里涌动,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了,电动车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招商局,停下车,陈常山往办公楼看眼,三楼局长办公室亮着灯。

    陈常山抹去脸上的雨水,张秋燕,我陈常山来了。

    说完,陈常山拍响招商局院门,“秦大爷,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