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她便笃定她的未来,一定会一片光明。
“‘光明’?那个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唯一两扇朝南的窗户,还被‘正屋’完全遮掩。在那个只有‘黄昏’与‘夜晚’的屋子里,我他妈的拿什么去谈‘光明’?!”
正胡思乱想间,那两位老人不知何时已终止了谈话。
很明显,在我消失后不久,妈妈不仅联系了爷爷,还联系了奶奶,或者更多的人。
这个专横的女人,我的一生之“敌”。
她总是以切断我所有后路的方式,逼着我对她“俯首”。
作为一个母亲,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只是她的母爱,太过“武断”。而我这个儿子,又太过叛逆。
空气犹自沉默间,我的老叔也从单位赶了回来。
风风火火地冲进小屋后,气势汹汹地指着我的鼻子,质问道:“迹天涯!你他妈的不好好上学,领个女的可哪跑,到底他妈的想干啥?”
爸爸死了之后,我最怕的其实不是我的妈妈,而是我的老叔。
因为记忆中,他是除了爷爷与爸爸之外,唯一动手揍过我的亲人。理由是我为了玩“街机”,将爷爷攒了半辈子的“存钱罐”,给“连根拔起”了!
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存钱罐”。里面装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纪念币”。在我还没有出生的年代,爷爷搜集到这套由四个面额为“十圆”的“钢镚”组成的一整套“纪念钞”时,我还没有出生。
在那个以“分”为计量单位的年代,其收藏价值,可想而知。
这样珍贵的藏品,却在我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被我以“五十块”钱一枚的价格,卖给了马路边一个回收各种“旧钞”的老头。
可惜的是,我卖的那一个,是最后一个。其余的三个,分别被我在不同的商店,以原有的“面额”,“等价”花掉了!
等到爷爷发现时,“存钱罐”早已空空如也。
为此,老叔一共扇了我三个大嘴巴子。
现在想想,他当时应该是控制了力道的。因为关于那次挨揍,我除了恐惧之外,没有一丁点“疼”的记忆。
三巴掌过后,他便让我去给爷爷跪下,以祈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