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也算是富裕的小康人家了。
假若“浪西施”嫁给一个皇帝或总统,或嫁入王公贵族富豪之家,她也许不会“浪”,即便“浪”人们也会对她的“浪”做一番高雅别致的诠释,会对她的“浪”赞叹不已、津津乐道,甚至对她的“浪”很可能会有一大帮跟风崇拜者,也很可能会形成一种社会的流行时髦,也许整个社会会发疯般地跟随着“浪”起来,这个“浪”会令人不可思议地烘托演化成“潇洒”“活泼”“浪漫”和“富有诗意”。
可“浪西施”没这个命儿,她嫁的人儿是一个连“浪”字儿也不认识的丑陋不堪的酒鬼。造物主白白给了她一幅美丽的面容,俗世白白糟蹋了造物主的精致作品。造物主无论再精致的作品一旦投放在浑噩的世道,投放在浑噩的地方,投放在浑噩的人手里,就会变作滑稽可笑的东西,甚至会变作使人讨厌唾弃的废品。
“浪西施”的娘家是邻村的一户种庄稼的穷人,可穷人家的闺女不会因为贫穷而丑陋,“浪西施”嫁人时已出落得像一朵鲜花一样美丽,可她的父母竟硬生生地把他这朵鲜花插在了臭狗屎上,鲜花也染上了臭狗屎味儿。
当她嫁人入洞房时,第一次看到她的丑陋的丈夫吓了一跳,委屈地哭了一天一夜。结婚后夫妻老是不对眼儿经常吵架磨嘴,还常常挨丈夫的拳脚打骂,这个漂亮女人儿就慢慢红杏出了墙头,逐渐风流起来,在外面寻觅起了对眼儿的异性,以弥补内心的空虚和无聊,也就不断遭到了丈夫更加凶狠的打骂。
虽然“浪西施”对黑蛋自称嫂子,但她比黑蛋还小几岁,她的丈夫比黑蛋年龄大了不少,按乡俗规矩黑蛋也应该给她叫嫂子。她和她的丈夫与黑蛋既不同姓也没什么亲戚关系,她娘家与黑蛋更没什么亲戚牵连,也就是村里乡亲们互相礼貌的随意称呼而已。
本来“浪西施”是个胆小谨慎的好女人,结婚后被她的粗暴男人打骂得胆大泼辣起来,才逐渐“浪”了起来。
她的“浪”与别的女人“浪”有点儿不太一样,她的“浪”不是自发性的“浪”,并非完全是性的需要,带有对丈夫报复和抗议的意思。
黑蛋听到“浪西施”喊他,有点儿尴尬地咧了咧嘴、瞪了瞪眼。
黑蛋心想:不与她说话吧她也是村里的一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