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不仅张氏没反应过来，那嬷嬷也是一脸惊诧。
“那大夫呢，快把人请过来啊！”
周氏见她们两人站着不动，又催了一遍。
这下，连林柏也看不下去了。
他窘迫地拉了拉周氏的衣袖，小声道：“娘，别这样。”
周氏横了儿子一眼，说道：“别哪样？张氏是国公府的主母，照应一家老小不是应该的吗？
我和松儿都伤着呢，她要是个懂事的，这事根本就不用我提，自己就该早早把大夫叫过来。”
那嬷嬷是张府里的老人，跟在老爷身边，也见过不少达官显贵。
可像周氏这般理直气壮压榨儿媳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嬷嬷实在气不过，想替张氏说两句话，张氏却暗暗拉住她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
见张氏和嬷嬷都没动，周氏这下是真急了。
她气鼓鼓地瞪了林柏一眼，又朝张氏的方向努了努嘴。
林柏为难得脸上泛红，实在拉不下脸面开口。
周氏见状，气鼓鼓地往铺上一坐，冷哼道：“我是老了，不中用了，说的话自然没人听。
也罢，我这一把老骨头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大夫来不来的，又有什么打紧？”
周氏说完，一双老眼泛红，拉着林松的手，声音悲切道：“儿啊，咱们娘俩就这命。
到时候咱们娘俩一块走，啊？”
这话听得林松身子一僵，现在快速张合着嘴，反应过来自己发不出声音，又拼命摇头。
他就是不能说话了，也犯不着去死啊！
他娘不过掉了两颗门牙，虽然说话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喷唾沫星子，怎么就到了死的地步？
在旁人听来，周氏的话简直是无稽之谈，可听在林柏耳里，那就是在剜他这个孝子的心。
他掩下眼里的愧疚，走到张氏身边命令道：“快让那大夫过来，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唯你是问！”
那嬷嬷见鬼一般盯着林柏，气得手心冒汗。
张氏却垂着头，有些惶恐地应了一声，随即握住了嬷嬷的手。
“嬷嬷，你快去把大夫带过来，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