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收到我的信之后,担心我独自跟着薛家小侯爷去边关,会被薛家人看不起。……”
“正所谓聘着为妻奔为妾,他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哪怕这是无奈之下的缓兵之计。”
说到这里,薛夫人便哽咽了,“之后,他便不顾自己得了风寒、需要将养的身子,顶着严寒赶往边关。”
“没想到,就是这么不凑巧,那一带原本有平西军镇守,还算安全。偏偏那时候就有一伙流寇从北方来,打劫了我父亲的马车。”
薛沉鱼闻言瞪大了眼睛,“外、外公是……”
“他们抢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他们要什么,我爹便给什么。唯有一支银鎏金石榴百子小花簪,他打死不肯松手。”
“他是被那伙畜生砍断了手脚,活活流光了血死的!”
薛沉鱼难以置信地一抖,“那,那簪子是。……”
“嫁妆。”薛夫人声音颤抖着,眼泪滚落下来。
“他车上带的金银首饰,都是要给我的嫁妆,尤其是那支簪子,是他特意请工匠打的。”
“从我定亲那年开始,他就找人打了,光图纸就改了几十版,来来回回改了无数次,才得了那么一支。”
薛沉鱼默默递上帕子,想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阿娘本是避祸才远去边关,却赔上了自己父亲的一条命。
这些年阿娘虽然还带着江家做生意,却并无什么往来,她还以为是阿娘是不想把江家牵扯进来,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
“后来,是薛鹤延找到了那些畜生,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一个都砍了下来,放在你外公坟前祭奠。”
……
后来,薛沉鱼又问了薛夫人很多,问她如今想起陛下是什么心情,可恨他当年的一意孤行。
薛夫人说,“那么些年的感情和真心被辜负,说不难过怎么可能?我也是因为他,才会没了父亲。”
“但如今想起来,对他也没有恨了,只是不想再见他,更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人生一世,世事无常。
想好好的活着,就得学会接受各种无常和不如意,然后迎难而上。
薛沉鱼沉默良久。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