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沈修远也来了南苑,这是过年之后一家人第一次这么团圆,谁也没有提及三个月的分离,谁也没有说起任何不开心的事情,气氛也还算是融洽,但融洽之下那遮掩不住的伤感也是存在的。
但南隐无力安抚任何人,吃过饭之后就回了房间,沈灼言送她回房之后又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蹲在南隐床边的位置,目光轻柔的看着她,带了很多南隐只看一眼就已经读懂的情绪。
沈灼言怜爱的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问的声音也很小声:“难受吗?”
南隐摇摇头:“不难受。”
沈灼言便没有再说话了,可是他整个人展现出来的情绪不是这么说的,他有话没说完,也可能是不忍心开口,但好在南隐是明白和了解他的,知道他想说却不好开口的话,于是对他伸出手:
“给我吧。”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给与不给其实都改变不了结局,如果不给,说不定还会让南隐之后更难受,可是沈灼言还是不能够像对待工作一样的立刻做出最理智的抉择,他还是不愿意将这个东西交出去。
虽然和这颗药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沈灼言还是有那么一种情绪,好像只要自己交出去,这个孩子就真的留不住,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残忍而离开了一样,他不愿意这样。
即便这是不对的。
沈灼言没有说话,南隐却明白他沉默之后的所有情绪,缓慢的从床上坐起身,沈灼言起身搀扶她,在她的身后垫了枕头,南隐看着他:“不该让你去拿的,也不该让你亲手给我,对你来说不公平,也有点太残忍了。”
“不是。”沈灼言说:“是我的问题。”
“沈灼言。”南隐看着他:“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好了。”
洗手间的谈话,傍晚时候的散步都是告别,他们彼此之间是明白的,但即使再明白,也在面对这一刻的时候无法做到真的坦然,这实在是一件太残忍的事情。
可南隐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竟然在这一刻不介意将话说的更残忍一些:“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她只是还没有从我的身体里离开,现在在我身体里的不是一个生命,而只是一坨死肉了。”
“南南!”沈灼言没想到南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