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华一愣,“六年前你还在部队。”
他隐约想起来,“那年你和我吵了一架,非要加入危险任务,后来受了重伤,捡回一条命,修养了半年。”
“嗯。”聂粲不欲多谈,站了起来,“婚事我会跟老郭说一声。”
聂星华既担忧,又觉得愧疚。
他看着窗外的院子里的石榴树,好像看到树下的女人和孩子。
“妈妈,你看我这风筝做得怎么样?”几岁大的孩子问。
女人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发,“小粲真叻仔!”
小孩子奔跑着在院子里放风筝,女人就看着他,忽然转过脸来,变成了娇嗔,“你什么时候让他认祖归宗?”
后来他终于结束了任务,女人哭得一塌糊涂,“如果阿东没有死,或许我还会回到你身边,可是他死了,我们分手吧。”
再后来,她二嫁去港城,那天,他还特地跑去穗城,眼睁睁看她坐上了婚车,她知道他在,可是没有回头看一眼。
真狠心啊。
可是他对他们母子是有亏欠的,尤其是儿子,童年的缺失的陪伴,让聂粲很独立,但也很桀骜叛逆,谁能想到,他堂堂首长,几次被他气得躲进厕所里哭。
那次任务,知道他受伤,自己的心像刀子割一样难受。
或许正是因为那次受伤,让他错过了心爱的姑娘。
“妈妈,你看这有个风筝。”
忽然,那棵石榴树下响起一个清亮的娃娃音,聂星华的思绪瞬间被拉回。
只见小男童仰头看着墙角上挂着的燕子风筝,圆溜溜的小脸充满好奇,“她还能飞吗?”
聂粲走过来,眼眸幽深,“这还是我小时候做的呢,你想要吗?”
“想。”
姜依说:“这么久,都脆了吧。”
聂粲后退两步,往前一个加速,脚在墙上踩了两下,伸手就把风筝取了下来。
小男童“哇”的一声,“聂叔叔你也太厉害了吧。”
这情景就跟二十年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风筝是掉到瓦沿上。
“聂叔叔,你也太厉害了吧。”小聂粲眼睛发着光。
那时候,他多想说:“我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