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昨日新买的衣袍,将头发束上去,对着铜镜一照,镜面上倒映着一个人脸,虽有些朦胧但能瞧清楚镜子里的人干净清爽。
顾霖满意地离开寝室,走到郑颢房外:“小颢,好了吗?”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郑颢出现在顾霖面前。
年轻哥儿目光一亮,平日对方身上穿着短打粗麻,全身灰扑扑的很难引人注意,如今换上一身淡色细棉长袍,身姿挺立如小松柏,一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格外精神好看。尤其是他那五官底子本来就好,打眼一看还真像是个读书人。
顾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真好看。”
年轻哥儿夸起人来丝毫不懂得含蓄委婉,郑颢自认为不在意外人对自己的看法,但面对身前哥儿的直白大胆,他觉得身体好似被蚂蚁咬了一般难耐不适。
看到身前男童头发披散,顾霖走上前道:“我给你束发,今日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把头发绑在脑后了。”
郑颢被顾霖按着身子坐在木凳上,屋里没有铜镜,郑颢看不到后面的情景,但能感觉到细长温暖的手掌在自己的脑袋上游走着。那是不同于母亲的温暖可靠,年轻哥儿不紧不慢,细长的手指穿插在发间的动作,让人生出一股安心之感。
顾霖用木梳梳起郑颢的头发,其实他本来不会束发,但来到这个世界后入乡随俗,他便学会了打理自己的长发。但给自己束发和为他人束发是两种不同的概念,郑颢的头发多且偏硬,顾霖两只手堪堪握住所有头发,拿起一抹发带绑发时,稍显吃力,废了好一会儿功夫,他的手都酸了,才算把郑颢的头发束好了。
顾霖满意地看着自己束好的头发,拍了拍郑颢的肩膀:“不错,看起来很精神。”
郑颢微微转头,看着身后的年轻哥儿面上含笑,下巴微微抬起,双手叉腰不太稳重的模样,明明看起来不可靠,但他那颗漂浮的心却好似找到了安心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