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且自理能力弱,将他送往寺庙无疑是让他自生自灭。
然而,这已是郑颢忍耐多日,未免让顾叔觉得自己心狠无情的结果了。
他轻声劝着顾霖。
但是顾霖坐在床榻上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抬眸看向郑颢,面色苍白,眉眼因为接连不断的病情显得脆弱,说道:“小颢,我不能这样。”
顾叔善良心软郑颢早便知晓,他没有说话微微低首,深黑眼眸看着身前的年轻哥儿,心想今日一定要说服顾叔。
顾霖浅色嘴唇微张道:“安安于我而言有许多不同,他身上有很多故人的身影,当日在牙行中,我无法做到对他视而不见。”
“我将他带回来前便知道他不同于其他孩童,但我不介意,因为我已经做好准备,即便他体弱多病无法自理,我也不后悔,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应该承担这份责任。”
“况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几个月的相处,我已经把顾安当作家中一员了。”
郑颢眼睑微垂,室内虽燃着烛火,但对方背对烛光而站,顾霖无法从他晦暗不清的面容看出情绪变化。
沉寂片刻后,郑颢薄唇微张:“他是顾叔的家人,那我呢?”
顾霖一怔。
郑颢抬眸,他的眼睛向来比别人黑,此时,顾霖却在对方眼里看到微红。
郑颢开口,声音略带喑哑:“在顾叔的眼里,顾安弱小无辜需要人照顾呵护,我一说到将他送走,顾叔便觉得我无情?”
顾霖心中一痛,他从未见过郑颢这般模样,即便在郑猎户死后,他们最难过的日子里,郑颢也从未这般表现过。
郑颢眼眸不曾转动,与顾霖对视着,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不知是病痛带来的影响,还是其他缘故,顾霖眼眶一热,眼里水汽弥漫起来。
他眼前一片模糊,却清晰地看到少年眼里的微红。
顾霖说道:“你说这话是想要刨我的心吗?”
顾霖许久没有感受到这般深切的痛苦了,对方不是别人,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陪伴他的少年。
他们曾共同度过最困难的日子。
郑颢问出此话,无疑是在活剐顾霖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