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

    江瓷的鞋上沾满了泥土,走路都在打滑。

    周明礼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一路未曾开口,眼睛却像是钉在了江瓷的身上,一刻未曾挪离。

    下山的路,江瓷脚下踩到苔藓,一下子就往下滑落。

    握着她胳膊的手臂骤然发力,将江瓷紧紧抓住。

    周明礼扣住她险些滑下去的身体,浑身上下的肌肉全部紧绷,仿佛一座压抑许久的火山,即将爆发。

    “为什么来山上找我?”周明礼压制着情绪,漆黑的双眸里倒映着江瓷的身影,“你在和我之间的距离上划定泾渭分明的线,不让我跨越,可你现在在干什么?”

    “告诉我,江瓷。”

    他扣着江瓷腰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狰狞如困斗之兽一样。

    “为什么又一次跨越那条线,来到我身边,为什么来找我。”

    “江瓷,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

    是一条召之即来的挥之即去的狗吗?

    合作者,默契的拍档,共患难的前夫……

    这些字词在她脑海中嗡嗡闪现,可被周明礼的话一个接一个的淹没,只留下他说过的话。

    你把我当什么?

    江瓷脑子嗡嗡作响。

    她的沉默让周明礼脸上多了几分惨淡的笑。

    她不说话,就足以把周明礼的所有理智摧毁。

    周明礼眼神彻底黯淡沉寂,扣住她腰的手正要放开,忽然听到江瓷的声音。

    “那你呢?周明礼。”

    江瓷不走了,濒临爆发的情绪被浇灭,声线平得如没有波澜的水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