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居山东,不可动。”
“但再过些时日,便是各地官吏进京述职之时,届时此人至京师,难道还敢带重兵前往?”
“若有流贼刺杀,死在京师,只怕也不稀奇。”
柳仕海刻意加重流贼二字,说到此处,在座均是朝中官吏,岂能听不出言外之意,一时间众人眼底露出阴冷狠辣,得意大笑。
“正当如此!”
“好!此贼一除,天下大快,诸位,饮酒!”
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彼时两名柳家小厮,一人名为李川,一人名为陈九,两人端着菜盘子离开厅堂,眉头紧皱。
李川已经二十,却尚未婚配,如今听到诸多朝臣开口,不寒而栗。
“只因别人要丈量天地,便要杀人?”
“可那些地主缙绅圈了多少田地,多少百姓田地被霸占,为何刚出了一个愿意为百姓作主之人,他们便要杀人?”
陈九年岁大些,三十多,闻言汗毛倒竖。
“闭嘴!”
“让那些大人听到了,不打死咱们。”
“届时往乱葬岗一拖,连条狗都不如。”
“快快端菜吧。”
陈九也是为李川好,何况他家中有妻,不能不顾及自己。
两人这些时日常去真龙观祈福,自然熟识。
两人再度端菜,李川刚刚将鱼上桌,菜盘汁水却洒了一滴在身旁身影上。
低头看到一身华服,李川吓得魂飞天外。
“三公子,小的有罪,三公子饶命。”
柳家三公子,生性暴戾,先前已打死好几个家奴。
这世道家奴性命堪比物品,谁会在意?
柳家三公子低着头,看了一眼身上汤汁,神色狰狞。
“带下去,好好教教这泥腿子规矩!”
三名打手闻言眯起眼睛,抄起棍棒劈头盖脸便在屋外打起来。
只打的李川脸颊淤青,手臂,胸腹多处淤血堆积。
陈九看不过去,不忍转头,端着盘子离开。
他还要忍,毕竟家里有妻子。
生在这世道,身为奴籍,怎敢不小心翼翼,日子总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