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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战鼓开始敲响。
诺大的平原只有窒息。
李自成,张献忠,卢象升,左良玉等各全部开始后退,留下这处战场。
不知哪个营寨的战马突然嘶鸣,紧接着万马齐喑的恐怖寂静笼罩四野。
这种大战太大,连畜牲都嗅到了地狱的气息。
西北风卷着冰碴掠过李自成的面甲,他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响。
当最后一丝残阳被地平线吞没时,东岸丘陵上突然亮起三百个火点,那是虎蹲炮的引信燃到了尽头。
李自成听到第一声怒吼。
而后是红袍军成千上万的怒吼!
“战!”
“战!”
“战!”
咚咚咚——而后是大清八旗和蒙古旗的咆哮。
“杀!”
“杀!”
“杀!”
大清!
金漆雕龙鞍具上的积雪簌簌而落,皇太极的拇指摩挲着弓弰上的海东青纹。
他望着东岸丘陵上明晃晃的猩红战阵,静默许久。
“大汗,镶白旗请战。”多铎的声音混在风里,像柄钝刀刮过耳膜。
皇太极没有回头,他的目光钉死在三百步外那排倾斜的竹梯顶端,三眼铳的铜制铳口在暮色里泛着幽光。
更远处数百辆偏厢车正将佛朗机炮转向西岸,裹油棉布燃烧的青烟已经攀上车辕。
轰!
东岸丘陵爆起一声惊雷。
第一枚虎蹲炮的铅弹撕裂冻雾,将最近那架大清楯车轰得木屑横飞。
飞溅的陶片里迸出硫磺烈火,三个镶蓝旗重甲兵瞬间化作火人,他们惨叫着扑向运河冰面,却在半途被火铳手的铅子打成筛子。
“好个红袍军。”皇太极雄气冲上颅顶。
这些汉人不再是任骑兵践踏的麦子,他们在用火器与血肉编织罗网。
镶白旗的铁骑开始出现骚动,战马被燃烧的楯车惊得人立而起,多铎的织金龙纛正在炮火中摇晃。
这一刻皇太极猛然起身!
宛如一尊黑龙俯瞰大地。
八旗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