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过好日子。
“俺当人了,这辈子第一次愿意这么心甘情愿的死。”王小麦说着梦话。
还有人说着梦话、“真快乐啊,俺如果死了居然家里能分地,俺的孩子能上学,里长真是菩萨把,不,菩萨从没这么对过俺。”
全是梦话。
天色开始微微泛白,又是呼啸的寒风。
呼呼作响。
子时三刻,镶蓝旗埋锅造饭的炊烟稀落。
反观红袍军防线后方,三十辆四轮炊事车排的整齐。
从东昌府拉来的豆腐干正在铁板上煎得金黄。
有骑兵在换药,但他抬头对医官笑道:“这处伤莫要缝太密,留个口子透气,省得耽误今日冲锋。”
骑兵笑着,憨厚,平静,但绝对不怕死。
当启明星跃出地平线时,镶蓝旗骑猎二营牛鹿格日勒图在箭楼发现了值夜士卒的遗书。
这名镶蓝旗老兵用满文写道:“阿玛,明狗给阵亡者家里送猪崽”
还有一些老兵不再是之前霸道,凶狠,胜券在握的姿态。
而是一个个都神情变得复杂。
这些大清骑兵还是想不到。
为什么啊。
打了这么多年仗。
大清的兵,张献忠的李自成的,数不清的,各种的,哪怕是所谓的蒙古的。
但都不经打!
都没什么力量。
但为什么啊!
为什么红袍军跟疯狗一样。
或者说是那种源源不断的悍不畏死,甚至一波一波期待死。
这种军队。
格日勒图沉默。
“大明没有气运。”
“但红袍凭什么得了气运。”
他想反驳,但没办法反驳,因为今日的战斗连他都第一次很烦躁。
毕竟又要面对疯狂的厮杀。
天亮了。
红袍巡山轻骑一营在吃饭。
煎的豆腐干和烙大饼,每个人两个鸡蛋,喝着粉条肉汤,味道绝了。
一个个红袍军咕嘟咕嘟吃着,狼吞虎咽,哪怕吃了很多次了,但还是忍不住。
之前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