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关中不知山东之乱,赵高从咸阳到吴县这一路算是深有体会。从武关道到南阳郡总体上还算风平浪静,但登舟东行向会稽的水路中,经常能够在途中靠岸补给时听到一些流言,如哪里哪里有匪盗了,行船需要注意安全,上岸需要注意安全等等,使得本应比较惬意的水上之旅也变得有点惶然,随行的游侠家将们一直是戒备状态。
泗水郡的戍役造反闹出的动静真不小,以赵高的嗅觉,感到已经必须要加紧部署自保措施,同时也可借机开始向大户们征敛财帛了。在他心中,控制了项梁,会稽郡就算有人跟风作反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借此机会,保一方平安,那自然大户人家也应该出一份力。
今日他收到的泗水郡的通报中,向东南的那伙反秦盗匪已经连下数县,逼近了九江郡,所以他就“百忙之中”抽身来看望项梁了。
此刻,他刚刚把泗水郡戍役造反之事当作重大消息,很神秘的透给了项梁。
“梁公对此事如何看?”赵高两眼紧盯着项梁。
“郡守不怕庶民说大秦的坏话吗?”项梁的表情中有一丝讥讽。
“此间没有第五只耳朵在听,梁公有话尽管直言。”赵高一脸的假笑。
“那好,庶民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郡守海涵了。”项梁端着酒爵,盯着赵高:“不知郡守听过一句流传在楚人中的谶语否?‘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抛开这句话的反秦含义,可以说这话道出了大部分楚人的心声。”
“秦楚之间,从怀王时秦就一直在对楚行欺骗之事,怀王辱死,楚人则深恨秦人。至今,怀王仍为楚人所念。秦自霸占楚地后,楚人无时无刻不想反秦,然秦人有强师善战,所以楚人也不欲硬碰。若秦人能因时因地,以楚人的期望待楚人,则就算归于秦帝统治,也不至反。”
项梁抬手喝了半爵酒,也没弄什么大袖遮挡:“反,是因为没有活路了的举动。庶民不知这些戍役为何而反,想必是押送军尉过于无道吧,然数百戍役能占靳县后又聚数千众民,显然是秦的苛政已大失民心所致。庶民知郡守深通秦律,郡守不觉得,管束蛮悍秦人的律法,并不适用于其他六国吗?”
见赵高只是满脸堆笑,并不说话,项梁喝了口酒又说:“现今郡守从秦廷远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