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未知的恐惧相较而言,现实的窘迫才是悬在头顶的利刃。
家中嗷嗷待哺的幼子、卧病在床的双亲,还有那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桩桩件件都急需这每日出摊挣得的碎银几两来填补。
哪怕敛金盟的阴影如影随形,为了活下去,为了家人能有一口饱饭,小商贩们也只能咬着牙,在烟火与危险之间,艰难求存。
“对了,巧慧姐,你是否知道那戏园周围为何一个摊贩都没有?同入口处相比要来的冷清不少。”
直觉告诉程云桃,那戏园绝对不简单,或者说是那背后的老板不简单。
“这……这是比敛金盟还要早之前的事情了。”窦巧慧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之色,抬眼悄悄打量了一下程云桃和江钰,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衣角,似是在斟酌这番话该不该说出口。
片刻之后,她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往事,都尽数告知给了程云桃。
“那戏园原先可没有现在瞧着这么气派,”窦巧慧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望向某个方向,“戏目单调得很,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出,翻来覆去地演,也没什么有名气的角儿撑台面,戏票自然卖得便宜,基本上人人都看得起。”
“只是这般经营入不敷出,效益差得都快要倒闭了。有一回我路过,亲眼见着那常驻的戏班子灰头土脸地收拾了东西,在戏园门前唉声叹气地散了伙,那场景,别提多凄凉了。”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戏园好像被一个外地来的老板买走了。那老板财大气粗,一接手,立马大刀阔斧地重新装潢,把个老旧的戏园子拾掇得金碧辉煌,跟换了个地儿似的。”
“接着又花重金请了新戏班,一水儿的新鲜面孔,唱念做打,那叫一个精彩。戏票价格嘛,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专供那些有钱人消遣了。没成想,这一招还真奏效,捧出了名角之后,戏园的生意变得更好了,有时候甚至一票难求,就这么硬生生的起死回生了过来。”
程云桃随着窦巧慧的叙述回忆起方才的戏园,的确是装潢的十分气派,兜里没有足够的底气,怕是都不敢迈进槛里去。
“戏园门前人来人往的,又都是些出手阔绰的有钱人,自然就成了块‘肥肉’。不少摊贩瞅见商机,为了那门前的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