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换来的饼子,立刻就被周围饥饿的同伴哄抢。痛哭流涕地看着孩子或者女人被带走,伸着空空如也的手跪在人贩子面前无助的哀求,哀求对方大发慈悲再赏赐些吃食,等来的却是当胸一脚和冰冷的嘲笑。
阿硕也加入过哄抢,心里怜悯导致行动上总慢别人半步,一次次参与一次次落空,终于在一次哄抢时亮了刀子,捅死了一个瘦弱的老人。那老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整个身体除了骨架就剩下皮肤。
看不出是男是女,甚至连究竟是不是老人都不确定。其实那人不是真的去抢也没有力气去抢,是对活下去的渴望迫使他无意识的过去。踉跄着在人群里绊到了阿硕,等大家都散了,看着鸭儿失望的眼神一股无名火起,掏出小刀走过去捅在了那人前胸。
那人没有多少血,瘫在地上大嘴一张一合,没坚持多久便一动不动了。自己都不信这把刀刃和刀柄加一起不到手掌长,锈到没了刃的小小铁片能把人杀死,可那人就这样死了。周围人群甚至没有因此有一丝骚动,他们的眼睛里却多了一层忌惮。这家伙会杀人,能杀人,敢杀人,此后只要去抢夺饼子,人群就会不自觉散开,相比立刻送命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自从见过血就仿佛看开了一般,时不时掏出刀子把玩,看到瘦小的,神情懦弱的,落单害怕原地彷徨的,遇到这些人上去一把推翻,随意的在他们怀里翻找,什么都没有还要再补两拳。对方稍有反抗或者神色另人不爽,亮出刀子逼着对方老老实实挨揍,只有这样做才能缓解内心的焦虑与恐惧。
说内心没有痛苦是假的,人都有良心没谁是天生禽兽,不止一次被噩梦惊醒,内心反复安慰自己: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自己不这样做那牧子迟早也会这样做。
阿硕行进位置处在难民中间,前方和后方还有看不到边际的饥民,沿途眼睛能见到的树皮都被饥民剥光,靠牧子远远的出去采集草根和偶尔抓到的田鼠维持生存。能抓到田鼠可不容易,现在为止附近几千人也只有牧子抓到过几只。
田鼠很小很瘦那也是肉,没有工具生火也不会浪费气力去钻木取火,直接用小刀分割,取最嫩的肉和粉色的内脏给鸭儿,阿硕嚼皮和头,剩下的肉归牧子。起初牧子不敢吃,不是怕生吃老鼠,而是不敢主人吃皮毛奴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