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芸娘尖锐地笑了一声。
“平康大长公主，可还记得我这张脸？”
万敏思想起来了，那是她曾经毁容的众多女子中的一个。当时她让人强行压着丁芸娘，把对方的脸活生生地给按进了燃烧的炭火盆里面。
丁芸娘的手里也提着一个炉子，里面的炭火正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光亮。
“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啊……”
丁芸娘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幽幽的叹息，但那其中隐含的意味，让人听上去全身发凉，毛骨悚然。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终于让我们等到报仇的时候了……”
遮挡着月亮的云层缓缓移开，朦胧的月光照清了所有人的轮廓。
在最前面的，是那几个被万敏思毁容而侥幸活下来的女子。更多的，则是受害者的家人们。
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来索命的幽魂一般，在黑暗中，诡异地，无声无息地，朝万敏思包围过来。
之前，万敏思虽然案发，但全部案子都被皇帝压了下去，并且给了受害者及其家属们大量的赔偿，以求息事宁人。
有些受害者的家庭收了赔偿，就罢休了。但更多的人，尤其是受害者本人，仍然满腔仇恨。
赔偿再多的财物，也无法弥补他们被毁掉的人生，无法复活他们被杀害的亲人。
只是他们不敢再闹，否则就是跟皇帝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只能把仇恨给暂时压下去。
直到他们得知，万敏思被褫夺了大长公主封号，逐出皇室，贬为了和他们一样的庶人。
苍天有眼，他们复仇的时候终于来了。
这半个月以来，万敏思一直待在宋家，所以他们还没什么机会。
但今天，万敏思被宋雍休了，被宋家赶了出来。
不但是个庶民，而且成了个无家可归，无亲无故的流浪庶民。
这样一个被抛弃的人，就算是死在了京都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也不会有人去关心，官府也不会去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