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远应了一声,走到顾喜喜身旁落座,两人相视一笑。
顾喜喜低头望着桌面上的木纹,心下不由感慨,同为年轻人,只因她与江明远对顾家有用,此时才都能坐在这儿。
她不由想到自己老爹当年参加的族会的境遇。
别说坐主桌了,就是连第一拨流水席都吃不上。
所以顾扒皮年轻时去过几次族会,后来就渐渐不愿意去了。
如今想来,顾扒皮之所以得了“扒皮”这个诨号,一味地抠门省钱,有点钱就盖房子买田地,到头来自己半点没享受上。
焉知不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刺激?
“想什么呢?”男子声音清冽如水,再耳边低低回旋。
顾喜喜微微侧目,发现江明远并未看她,却是在低声同她说话。
顾喜喜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几人,心下疑惑,江明远是在顾忌他们吗?
江明远又开口了,“等会喝的酒是五叔家自酿的高粱,后劲儿很大。”
“若躲不过,沾沾唇,意思意思得了。”
他平静地半垂着眼帘,神色从容,同桌其他人听不见他的声音,都想不到他正在跟顾喜喜说小话。
顾喜喜恍然,心道,好人呐!
于是她也小小声回应,“明白,多谢。”
第一拨流水席开始。
桌上有六冷盘,六热菜,以荤为主,主食是当季新麦做成的软面饼。
另外每桌一坛子高粱酒。
有人拍开泥封倒酒,一人一只酒碗。
顾喜喜作为新晋的主事人,自然少不了一碗。
族老起身敬酒,众人纷纷跟着站起来。
祝酒词说完,碗中的高粱也要一饮而尽。
众人仰头饮酒时,顾喜喜也装模作样地将酒碗送到嘴边。
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拿过她的酒碗,并将一只散发酒香的空碗送回她手中。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又有江明远宽大的衣袖遮掩,竟然没被人发现。
两人并未提前商量,江明远临时起意,也还好顾喜喜反应够快。
顾喜喜坐下时,忍俊不禁地瞅了眼旁边。
“真想不到,堂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