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玥学不来祁司南明明坏透了骨,还能温和如谦谦君子的模样,是以直奔主题,展开第一幅画:画卷中,是一位背逆着光,身穿雪白束腰骑装的小公子,立在纷飞的枯叶间,低头拭泪。
光影斑驳下的小公子,翩翩挺拔。
小公子身后,是一身襦裙明艳的小芳华。
祁司南瞳孔炸裂,所有过往如潮水涌来。
自从他五岁亲眼看见大哥为了救他而惨死后,他恳求爹为大哥报仇。
爹不肯,还跟他讲伪善大道理。
他陷在大哥死去的惨状里,夜夜噩梦缠身。
他趴在娘怀里哭诉,请夫子写诉状,去府衙告状申冤,跟遇见的每一个南辰百姓说他大哥是被曲焰害死的。
结果,他被爹训诫了一次又一次,被娘劝了一次又一次,被府衙差役拦在门外无数次,被一群群百姓谩骂他恶毒,竟然恩将仇报指摘曲将军这位‘救命恩人。’他被夫子当众训诫不堪造就的朽木。
他从五岁到十一岁,六年的挣扎,得到的是所有人的唾弃。
公道被所有人忽视。
在十一岁的生辰宴上,他鼓足勇气,当着爹、娘、二哥和弟弟,还有一众姨娘,以及学堂里的同窗和夫子的面,再次申诉,请他们帮他,帮大哥,讨一个公道。
当时全场静默,片刻后,父亲当着众人的面离开,母亲尴尬地招呼客人,他像一个笑话被忽视,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才是那日的小寿星。
等到宾客散去,父亲拿着一根比他腿还粗壮的木头,对他当头一棒,气狠狠地说打死他算了。
是大他三岁的二哥,抱住了他,棍棒落下,二哥当场口吐鲜血,喷了他满脸满身。
是娘跪着对爹说,绝不让他再说报仇之类的话,爹才丢了木棍离去。
二哥伤重昏迷之前跟他说了一句话:“三弟你没错,但要把事藏在心里。”
他娘也哭求他藏在心里。
他看着狼藉又空落的酒宴,心冷得打颤。
他将脏污的衣服换下,穿了雪白如守孝的衣服,去了大哥墓地,哭得痛彻心扉。
他忘不掉大哥惨死的样子,不明白爹和娘为什么选择隐忍,不明白为什么事要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