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窗户的帘子被风掀起,裴昭的视线同魏沅箬对上。

    他看清了那双眼,冷漠,决绝,未见半分不忍。

    眼看着马车缓缓驶离他面前,裴昭两颊发白,眼底依然是不敢置信。

    就在刚刚,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刚才他不避开的话,他的双腿,此刻真的要废掉了。

    母亲她……真的能对她这么狠吗?

    她甚至……想要他的命?

    怎么会呢?

    他可是她的亲儿子啊,她一直待他如命,为了他,甚至在几次三番忍着李氏对她的挑衅,将他抚养长大,现如今,怎么会狠心到对六岁的自己下这么重的狠手。

    帘子垂下,魏沅箬勾起冰冷的唇角,她自然没有错过裴昭眼底的愕然和震惊。

    如果说,对这辈子还只有五岁的裴昭,她当做陌生人便好,可既然成年的裴昭来了,那就别怪她这个生母心狠了。

    看到裴昭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便是上一世魏氏满门死在他们父子俩的场景。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恨不得裴昭就那么死在她的马车之下的。

    当然,她也知道,裴昭惜命得很,他怎么敢真的跟她赌心狠。

    想起刚才跟裴昭对上的视线,魏沅箬眼神越发冰冷。

    裴昭,这辈子没有我的托举,我看你还能不能达成上一世的成就。

    你还会不会是外人口中人人称颂的少年英才。

    上辈子的裴昭不过十岁就声名远扬,是她用了对大儒周昀其夫人的救命之恩换来的。

    他拜了大儒,成为其关门弟子,在周昀的指导和约束下,才达到了同龄人不曾达到的才学。

    可饶是如此,裴昭还是坏到了根里头。

    这辈子,他当不了周昀的学生,没了周昀的约束和管教,她真是忍不住拭目以待,看看他裴昭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是否还有上辈子的成就。

    回到王府,魏沅箬回到主院,自从听到裴昭说裴烨也一并去了北疆开始,魏沅箬就一直心神不宁。

    梦里的场景开始不停地浮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显然,她一直忽略了一点,就是她的重生所引起的改变。

    如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