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褚萤冲进了病房，满心满眼都是病床上那个老人。
明明半个月前他还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的爷爷她好像不认识了，就像老掉的枯枝，脆弱易碎。
“爷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褚萤憋着眼泪，在看爷爷的那一瞬间，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褚爷爷睁开迷蒙的双眼，声音沙哑，吐字困难，“萤—萤，”然后缓缓转头看向她身后的霍燕辞，“你们先出去，燕辞留下。”
褚萤摇摇头，眼泪早就泛滥成灾，“我不要出去，我不要。”
“听话。”他想摸摸孙女的头，却发现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褚爷爷无奈一笑，“出去吧，我跟燕辞说说话。”
褚萤走到门口，也只是走到门口而已，靠在墙壁上，支撑着发软的身体。
褚爷爷动了动手指，霍燕辞立即抓上去，“爷爷，我会照顾好她的，一定会的。”
褚爷爷微笑着点点头：“我走了，萤萤就没有家了，燕辞啊，爷爷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我还是要说，请你给她一个家。爷爷知道，爷爷没看错人……”
霍燕辞握紧他的手，声音也有些哽咽：“爷爷，我懂，我都知道，别说话了，萤萤在门口。”
褚爷爷点点头，指了指门口。
“萤萤，进来。”霍燕辞帮他喊人。
褚萤几乎是扑倒病床边的，泣不成声：“爷爷，一定还有办法的，我去找医生，医生！医生！”
霍燕辞揽着她，支撑着她的身体，无声地安慰，病房里只有褚萤的痛苦呐喊。
褚爷爷用尽全身的力气，说：“萤萤，你要好好的。遗嘱我已经放在汪律师那里了，给我举办葬礼就一切从简吧。”
浑浊的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满都是不舍：“萤萤，爷爷……舍不……得你……”
褚萤身体僵硬，触感被放大了一百倍，手背上那只枯瘦的手垂落下去，那平日里看着她笑的眼睛彻底闭上了，那张会教训她，让她回家的嘴彻底不会再说话了。
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褚萤醒过来的时候，神情恍然，望向一边的霍燕辞：“霍燕辞，走，我带你去见爷爷，爷爷在家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