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文台死一般寂静,只有设备的微弱嗡鸣在空气中回响。望远镜静静地指向无垠的黑暗,像一只窥探未知的眼睛。我是这座研究站唯一的值班者,负责记录那些遥远恒星的微光,测量它们的光谱、温度、运动轨迹。宇宙冰冷、深不可测,却仍旧在科学的法则之下,一切都有迹可循。
然而,那一天,我的望远镜捕捉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
起初,我只是注意到镜头的校准数据发生了微妙的偏差。那些熟悉的星座似乎发生了错位,某种无形的力正在扭曲着光的路径。我尝试手动调整焦距,却在星空的尽头,看见了一片翻涌的黑暗漩涡。
它不属于任何星云、星系或天文现象,而是一片活生生的虚空,它在流动,蠕动,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将周围的光线吞噬其中。我屏住呼吸,努力分辨其中的结构,却愈发觉得不寒而栗——它的中心,有着某种形状,不规则、不稳定,却隐隐透露着某种庞大的秩序,如同一座古老的城市,或者,一具正在苏醒的神祇的躯壳。
在那一刻,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不,是无数道声音。它们微弱,却渗透骨髓,回响在脑海的每一个角落。
“你,看见了。”
“你,看见了。”
“你,听见了。”
我的手猛地一抖,椅子向后翻倒,我撞翻了桌上的观测数据,电脑屏幕闪烁出一连串乱码,望远镜的镜头依旧指向那片黑暗,但不知为何,它变得模糊了,仿佛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察觉到了我的窥探,并在收回它的注视。
“来吧。”
“来吧。”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概念的侵蚀,它越过了物理的界限,直接注入我的意识,带着难以抗拒的召唤。我颤抖着拨通了站长的电话,但没有人接听。信号微弱,仿佛整个研究站正在从世界的现实中缓慢脱离。我合上日志,强迫自己不再思考刚才的错觉。也许这只是一次错误的观测,也许,这只是我疲劳过度的幻觉。
但从那天起,我的梦境开始崩塌。
第一夜,我梦见自己站在宇宙的边界,银河在脚下流淌,恒星如萤火虫般闪烁,而在那无垠的虚空之外,是一片无声涌动的黑色潮水。它无尽地扩张,缓慢却无法阻挡,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