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都是景阳侯府的家生婢,她们的身契在宋芷云手里,她们老子娘的则在景阳伯夫人手里。
采莲打了个寒噤,理智渐渐回笼,不敢继续说下去。
晚棠冷笑一声:“老夫人明鉴,妾今晚也算开了眼,好端端在梅园伺候着,没曾想竟然祸从天上来。大奶奶好一出祸水东引,这是想嫁祸到侯爷头上,日后好让侯府上下都亏欠于你,任你予取予求吗?”
宋芷云震惊地摇摇头:“我不曾有这个念头!”
事出突然,她只是被紫烟的话提醒,想趁机灭了晚棠的威风,再诱使冯姨娘自裁以换取晚棠的小命。
按照她的原计划,天亮时晚棠已经被关押,坐实了谋害她孩子之罪责!到时候母亲只需要告诉冯姨娘这件事,再道武安侯府打算暗中处死晚棠,到时候冯姨娘必定会方寸大乱!等冯姨娘哀求母亲救晚棠一命,她们便可提出以命抵命的要求。
宋芷云深知父亲这些年一直很珍爱冯姨娘,所以母亲这么些年都没能逼死冯姨娘。
她这一招一箭双雕,一下解决两个后患,实在是大快人心的好计策!
可是竟然失败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紫烟,又看向采莲,她们眼底都迸发出深深的恨意。
宋芷云不明白,她怎得一夜之间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老夫人和大房二房的人听了晚棠这番话,个个都心惊肉跳。
这时候,庄嬷嬷让小丫鬟把那床衾被呈上来:“怪道柴房里有这样一床被褥,想必是大奶奶的吧?上头沾了许多血污。”
人证物证摆在眼前,不容送至云再狡辩半句。
老夫人对宋芷云的怜悯消失无踪,可想到正在科考的萧予玦,便犹豫要不要大事化小。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大步流星地冲进屋子。
萧峙不顾男女之防,于满屋的女眷中一眼找到晚棠,当众把人从椅子上拉起,紧紧箍进怀里:“棠棠!”
似叹息,似劫后余生的庆幸。
柴房的火已经被扑灭,东边天际也露出了鱼肚白。
夜色散去,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