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月色格外亮,也格外冷。
他站在落地窗前,意外接到仲希然的电话:“我妈让我提醒你,记得带户口本。”
他指尖轻轻颤了颤,嗯一声。
他那时候才意识到,只要跟仲希然结婚,他们就绑定在了一起。
以后这样的联系会有很多。
即便是非主观自愿的——他也舍不得就这么丢开。
这辈子他都是个无聊的人——循规蹈矩,保守至极,这是唯一的一次私心和冲动,输了又怎么样呢?他本来也孑然一身,好像没什么好怕的。
脑海里有意无意闪过一个念头,倏地溜走了,连他自己都没抓住。
他把婚前协议塞进抽屉,婚后带了过来,一直再也没有打开过。
仲希然眼泪晶莹剔透挂在脸上。
祁斯年把她搂进怀里,抬手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哭什么?因为跟我离婚能分到很多钱高兴的哭了?”
“……”仲希然差点给他逗笑。
她的第一反应,是心疼那时候的祁斯年。
他不签婚前协议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显然她收益最大。
那个时候他就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为什么呢?
她脑海里滑过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
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但凡祁斯年当年态度对她好一点点,她可能真会往那个方向想。
但真的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仲希然接过祁斯年给的纸巾,擦掉眼泪,咬唇道:“你欠的账都还没还完,现在离婚我岂非很亏?”
祁斯年低头看她:“仲希然,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他扣住她的腰将她伸手一推,压在床上。
他吻着她颈后那块儿肌肤,哑声道:“再过几天我又要出差了,这债是不是得赶紧还?”
“……”
九月的夜里空气里有点凉意,仲希然身体却很热。
她将头埋进枕头里,感觉简直是自作自受。
隔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祁斯年早走了。
他枕头上放了一页白纸。
仲希然打了个哈欠伸手拿过来看了眼,上面一个标记: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