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走到售货员面前,慢条斯理地拿过售货员手里的衣服,看了下,道:“还以为是金子做的衣服呢,不过就是一件涤纶绸的上衣,谁家买不起?至于让你这么瞧不起人?”

    售货员见安婳气度不凡,穿得也鲜亮体面,一看就要么是干部,要么是干部家属,心里先怯了几分。

    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也是要脸的人,哪能就这么认错伏低呢。

    她抬了抬下巴,给自己添了些气势,“可这小哑巴就是买不起啊,买不起也就算了,偏她还不要脸地试穿,要是人人都像她一样,你试穿一下,我试穿一下,我们的新衣服也给试穿成旧衣服了,还能卖给谁?而且,这事好像跟你没关系吧?你多管什么闲事啊?”

    安婳冷笑一声,“供销社有规定买衣服不能试穿吗?有规定试穿了必须买吗?如果没有,那不管我想试几次,你都得替我服务,大楼门口写着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字你看不见?还是说在你的心里,只想为有钱的服务?你瞧不起穷人?”

    在这个时候,瞧不起穷人是政治不正确。

    售货员脸一下就白了,讷讷不知该如何回应。

    安婳将肖芳芳拉到身边,“还有,我可不是在多管闲事,这是我妹子。”

    售货员哪能想到,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哑巴,竟然跟眼前光鲜亮丽的年轻女人是一家子。

    安婳:“现在,请你为你的出言不逊,向我妹子赔礼道歉。”

    “我凭啥给她赔礼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售货员的底气已不如刚才那么足,不管什么社会,人总是欺软怕硬的。

    “怎么回事?”马二姐走过来,对安婳道:“怎么我转个身你就不见了。”

    安婳:“没什么,只是刚好看到我妹子被欺负了。”

    马二姐:“你妹子?你还有妹子呢?”

    安婳大概将事情说了一遍。

    马二姐目光凌厉地看向售货员。

    售货员早就吓得腿都发抖了,“马、马副主任”也不用谁再说什么,麻溜朝着肖芳芳鞠了一躬,“对不住了同志,是我没做好自己的工作,你、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肖芳芳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安婳。

    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