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将军,自是闻惯了这味道。

    从前在战场上闻着敌人的鲜血会觉得兴奋,此刻拿着这瓶人血却忍不住的恶心。

    他盖上瓶塞,嫌恶地看向崔夷初。

    “若是夫人答不上来,那我只能去问问岳父岳母了。”

    “不要!”崔夷初脱口道,“不关我爹娘的事,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错……世子,我求你不要去问他们。”

    “求我?”赵玄祐轻哼一声,“你们兴国公府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求我?是不是有些晚了?”

    “世子想怎么处置我?”提到兴国公府,崔夷初的心绪稍稍平静了一些,“悉听尊便。”

    她最后一层遮羞布已经被赵玄祐狠狠撕扯了下来,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处置你?为何?你犯了什么错?”赵玄祐缓缓反问,“只不过是在床底下藏了一个瓶子,我就处置你?”

    这些讥讽的话语如刀子一般扎在崔夷初心上。

    崔夷初终于明白,他今日不只是装醉,他肯过来陪她吃饭,为的就是这一刻。

    她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体面,轻声道:“既然世子不怪罪,那就请世子安歇吧。”

    赵玄祐看着她的神情,忽而大笑起来。

    “如何安歇?按夫人的计划,这会儿应该过来服侍我更衣,然后学着青楼女子的低贱做派勾引我?又或者说,你今日又让你的厨子在膳食了加了牛鞭鹿茸,等着我兴头上来,你只消张开你的腿等着就行了?”

    崔夷初听着他口中这些冰冷的侮辱,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暗恨自己没能早些处理掉玉萦,以至于埋下诸多隐患。

    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赵玄祐已经恨透了她……

    “当然了,你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步便是我手中这瓷瓶。你想等着我碰过你之后,趁着月黑风高,把这瓶血倒在床上。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你崔夷初在嫁到靖远侯府之前,就已经是个破鞋了,对吗?”

    破鞋两个字,如同利刃一般,狠狠扎进了崔夷初的心,将她所有的尊荣、高贵和体面撕得粉碎。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