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让赵大人冲锋陷阵。”裴拓捕捉到了赵玄祐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怒意,神色恢复了从容,“侵吞贡品、盘剥百姓是重罪,当年我爹留下的证据都还在。”

    “可那些证据你不能拿出来用。”赵玄祐冷声道。

    裴拓道:“我已想出对策,不知赵大人是否愿意一闻?”

    赵玄祐没有言语。

    既然与他坐到了溪边,自是不妨多听几句。

    “赵大人想得不错,我爹搜集的证据是不能用的,倘若拿出来,必然会牵扯出旧案,把原来的事情抖露出来。我爹当年就洗清了罪名,再扯旧案也没什么好处。”

    “你想重新查?”

    “不错,”裴拓瞥了眼周遭,但见溪水潺潺,月光皎皎,周遭并无人影,遂低声道,“人证可以再寻,物证可以  找,我在御史台有一位交好的师兄,他为人正直敢言,只要拿到铁证,他会出面参奏,无须赵大人冲锋陷阵。”

    御史执掌监察,弹劾失职官员是他们的职责。

    “裴大人想得这样周全,为何非要我出手?”

    裴拓略微低头,苦笑道:“说来惭愧,裴某家道中落,当初进京赶考的时候,身无长物,身边连个书童都没有。入朝为官后身边虽有了几个长随,但他们不会武功,相处的时日也短浅,并没有能够差遣去清沙收集证据的人手。”

    听到这里,赵玄祐明白了。

    裴拓父母过世后,只怕就遣散了家仆,吃住都在书院里,高中状元后虽然风光,日常用度只怕都是嫁妆丰厚的孙倩然在打点,他自己能够差遣的人手有限。

    要扳倒一座公府和一个四品大员非同小可,寻常小厮家丁压根没本事去收集如此要紧的证据。

    但赵玄祐不一样。

    他是明铣卫统帅,手底下多的是精兵强将,那些军户是世代追随靖远侯府的,靖远侯忠心不二。

    “你要我派人去查?”

    “清沙县有许许多多受害的百姓,只要下定决心追查,一定能查到证据。”裴拓看着平静的赵玄祐,心中其实没有多少把握。

    他与赵玄祐认识还不到十日,彼此间并不了解。

    对赵玄祐的一切都来自传闻。

    传闻他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