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前父皇问儿臣可有什么未决朝政之事,儿臣说一切顺当,回重华殿后倒是一事尚有不妥之处,想请父皇决断。”

    “何事?”皇帝缓声道。

    太子总觉得皇帝的眼神有些复杂,只是他没有退路,硬着头皮往下说:“七弟去黑水县已有月余,山匪早已平息,七弟却迟迟未曾返回,儿臣有些担心。”

    “是去了一个多月了。你是想让朕下旨召他回来?”

    “这次是七弟头一回历练,耽搁这么久,怕是有什么棘手之处,儿臣身为兄长,自是应该关怀幼弟。”

    皇帝眯起眼睛,半晌才道:“你想去黑水县?”

    “是,父皇前阵子还说让儿臣去威州巡军,威州离黑水县不远,正好两件事都能办。”

    “那倒是。”皇帝微微颔首,“那你几时过去?”

    “儿臣想明日就动身。”

    明德殿里龙涎香浓,皇帝看着眼前的太子,神情露出甚少见到的疲惫和乏力:“这么急?”

    感受到皇帝的打量,太子不敢抬头,只盯着殿里缓缓吐香的金猊:“儿臣不怕父皇笑话,在行宫住了快三个月,的确是想出去转转,还望父皇恩准。”

    “便如你所言,威州和黑水的事情都交给你办,等了结了黑水案子,不必再来漓川,带岐儿回京吧。”

    “儿臣遵旨。”太子终于得到了皇帝的口谕,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恭敬退出了明德殿。

    皇帝沉默地坐在御案之后,目光落在那方鎏金的镇纸上,神情异常颓然。

    近侍刘全见皇帝独自待了许久,上前恭敬道:“陛下,秦贵人送了亲手做的银丝卷过来,要不要奴才呈上来?”

    “他还是开口了。”皇帝沉沉道。

    半个月前,赵玄祐派人快马送了密函来漓川行宫,将在黑水县衙发现私铸兵器的事呈报了上来,又说县衙里还有几口有镇国公府徽记的箱子。

    那黑水县令明面上与镇国公府并无交集,但既然知道查证的方向,锦衣卫很快便寻到了蛛丝马迹。

    当时刘全曾劝皇帝宽心,皇后和镇国公胆大妄为,太子却未必知情。

    然而此刻太子前来请旨前去黑水县,无论他之前是否知情,现在的他都已经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