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茶,她曾在沈府喝过几次,还是喜欢这茶的回甘味的,像她对沈道缘生出男女之情时的青涩,念及往事,柴念慈的眸底竟生出一片晦涩。
邹晓燕捕捉到了柴念慈眸底的情感波澜,便对她温声说:“无怨师傅,你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出了家?我看你长得文雅秀气,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应该是有福气之人。哪会像我这般凄惨,被夫君嫌弃出身而抛弃!”
“邹娘子的事,无怨曾听说过,贫尼佩服你一人独自带着五岁的小孩上京告状,胆子之大,心志之坚定令无怨佩服。”柴念慈双眸充满敬佩的神色,对邹晓燕说,“贫尼虽出身高门大户,但眼见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为了名利而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人,贫尼便看破了红尘,无奈那姓沈的苦苦纠缠于我,让我好生苦恼!”
“原来小师傅与奴家一样,也是被男子伤了心的女子。只是奴家觉得你若不喜欢沈大人,可以退婚并远嫁离开汴京,出家未必是唯一出路。”邹晓燕伸手握了一下柴念慈白皙的手臂劝她说。
“退婚?远嫁?”柴念慈仿佛梦呓般低语了几句,然后盯着邹晓燕的双眸说:“那沈家势力大,沈道缘哪里肯退婚,又哪里肯放我远嫁。我父亲已代我上门退过三次婚,他不是拒绝就是避而不见,直到我上香山寺想剃度出家,他才匆匆赶来阻止。”
“这么说来是那沈道缘一直死缠烂打不肯放过你了?”邹晓燕睁大双眸故意将嗓音提升了一个声道说,“你恨他吗?”
“不!我不恨他也不爱他,只是……”柴念慈一边咬着嘴唇摇头,一边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只是恨我自己,明方大师说我尘缘未了,每次他上山来闹,我心里竟然还是会痛的……”
邹晓燕一直留意着柴念慈的神色,她果然从柴念兹的脸上察觉到了“尘缘未了”的意味,而且这小尼姑说话时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羞涩,让她回忆起当初自己被肖冥浩抛弃时的心痛与不甘,明明曾经那么相爱,为何到最后却互相伤害!
“无怨师傅,你方才说的奴家感同身受,但无奈我们都错付了真心!”邹晓燕抓住柴念慈的手指突然加重了力度,她激动地对柴念慈说,“幸好那大和尚误打误撞将你拐下了山,现下有一个人可帮你摆脱你的未婚夫,那便是紫湘阁的杜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