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好了。”
窦昭昭偏头,眉梢微挑,是向雨石。
念一戒备起来,“怎么是你?”
向雨石躬身不急不缓道:“皇后娘娘遣人送了些缎子和阿胶来,翠樱姑娘转不开身,叫奴才来的。”
窦昭昭端起瓷碗,捏着勺子缓缓搅动,轻声道:“你妹妹的事……还请节哀。”
向雨石抬头,目光凛然,“窦才人怎么知道皇后要杀奴才?”
“我不知道。”窦昭昭抿了一口温热的汤汁,“只是猜测罢了,基于对皇后的了解,得出的猜测。”
“猜错了不打紧,猜对了,好歹是一条性命。”窦昭昭打量向雨石,他身量不高,身形瘦消,面容清秀,一双微长的眼睛,眼皮微微耷拉,遮住了眼神光,显得黑沉冰冷。
向雨石嘴角微微扯了扯,露出一个十分晦涩复杂的笑容,“才人慧眼如炬,奴才该谢您救命之恩。”
该?
就说明纵然理性如此,他内心并不能做到。
窦昭昭听懂了,看来即便他们有同一个敌人,他却并不能为她所用,有些失望,却并不意外。
毕竟自己出现的突然,行事怪异,难以取信于他。
人心总是不足的,只会想,你既然早就料到了,救了他,为何不能连着春儿一起救下?
而且,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枉死,背负仇恨独活或许还不如死了。
向雨石来了几天了,直到今天才接近窦昭昭,足以说明他不止聪明,而且心性极佳,懂得隐忍。
“不必。”窦昭昭看清了这一点,便也没想绕弯子。“救你,也是帮我自己。”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若想活命,最好是这辈子不要出现在皇后面前,不要让她想起你,最好离开皇宫。”窦昭昭喝完了燕窝,胃里暖暖的,倦意涌上来,“我能做的不多,但送佛送到西,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念一微微皱眉,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主子的处境已经危机重重了,犯不着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向雨石再冒险。
而一直半合着眼,目光沉郁的向雨石眼中闪过讶异,抬头观察窦昭昭的神情,试图看出她的话语中,有几分试探,又有几分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