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昭次日醒来时,陆时至已经在穿外袍了,听见动静,还道:“你怀着身孕辛苦,若是困倦,就多睡会儿。”
“宫中规矩如此,臣妾得给孩子带个好样。”窦昭昭起身,从帐中走出来,从于力行手中接过了陆时至的腰带。
“何况……”窦昭昭双手环抱着陆时至的腰,整个人若即若离地靠进了他的胸口,神情认真地垂眸替他系上腰扣,“臣妾想要服侍陛下。”
于力行识趣地让开位置,只默默指挥着捧着香囊和佩环的宫人依次上前。
窦昭昭一丝不苟地替陆时至整理着装,二人站在一块,一人玄服金纹,威严无比;一人披发软衫,温软可人,对比强烈又和谐。
陆时至垂眸,目光落在了她蝶翼般振动的睫毛上,这一刻,她褪去了所有装饰,就像平常人家的温柔娴静的妻子。
就在陆时至还出神,窦昭昭已经把饰物都佩戴齐整了,手掌抚上了他的心口,“好了。”
陆时至回过神来,神情恢复冷峻,微微颔首,转身。
窦昭昭的眼神一片冷寂,垂眸俯身,“臣妾恭送皇上。”
眼见着陆时至的身影消失在门栏处,窦昭昭才在念一的搀扶下起身,“替我梳妆,今儿戴那套缠花头面。”
“是。”念一和彩兰对了个眼神,很快张罗起来。
彩兰替窦昭昭梳了个螺髻,开始往黑发上簪金橘渐变的缠花簪,搭配上几只玉钗、珍珠排簪,精致又贵气。
“内宫局说此花名为无忧花,愿主子岁岁无忧,事事顺意。”彩兰望着银丝缠绕,随着窦昭昭动作灵动轻颤的花瓣,夸赞道:“倒是很别致。”
“徐总管做事妥帖,该赏的银子得散下去,让人记得好。”窦昭昭点点头,嘱咐道。
“主子放心,往后,心向着咱们秋阑殿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彩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谁让主子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呢。”
窦昭昭轻笑,“人心易变,万事当心。”
彩兰收敛了笑容,“您放心,您贴身的事,都只由奴婢和念一、向雨石来办,绝不让有心人钻空子。”
窦昭昭点头,望着被脂粉和饰物妆点到头发丝的自己,起身,“备轿,去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