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去了一半,扯着嗓子大叫:“跪下,草你个血妈的,我让你跪……”
这时,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隐约听到坡上头有人大叫:“溜坡儿啦,木头溜坡儿啦!”
几个人一抬头,就看到一根十多米长的大圆木,挟着雪花和泥土,像一辆失控的火车一样,从山上轰轰地冲了下来。
“诶哟我草!”
那仨民兵吓得一蹦多高,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跑。
江河也吓得头皮直发麻,比枪顶脑袋刺激多了。
原木溜坡儿、伐树倒撅,是山里采伐最容易死人的两种事故,那真是沾上就死,碰着就亡。
吴老大就是被溜坡儿的木头轻轻地蹭了一下,半拉身子都没了,各靠拉帮套才能活下去。
江河可不想找个拉帮套的睡自己的小玉姐。
江河转身就跑。
苗大舅疯狂地叫道:“姓江,你特么去死吧!”
接着,江河的棉裤被拽了一把。
江河大惊,这个逼要把自己拽到采伐道上被原木撞死啊。
“嘶啦!”
棉裤破裂声响起,腚好凉,苗大舅也发出一声惊呼。
他这一把正好拽到了棉裤被黑瞎子抓裂,又用树皮绳子拢上的地方,一抓就坏了。
“我草!”
江河一扭头,就见苗大舅往后一仰,整个人都跌到了采伐道上。
“江河,救……”
苗大舅站了起来,刚喊了半声救命,那根原木忽啸而过,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苗大舅的身上。
“砰!”
一声爆响,鲜血混和着碎肉内脏啥的呈环状向四周喷洒着。
巨木滑过,片肉不剩。
倒是那杆38大盖,咣当一下掉到了江河的面前,然后砰地一声枪响,枪走火了,一发罪恶的子弹,击穿了江河的裤裆!
江河吓得嗷地一下就跳了起来,伸手就往裆里摸,完啦完啦,打烂啦,还特么不如被打死了呢。
而那三个岭北的民兵,眼瞅着一块来的苗大舅被大圆木撞得稀碎,洒得哪哪都是,拿铁锹都收不起来,差点没吓疯了,嗷嗷地叫着就跑。
春雨跑了过来,大叫着咋啦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