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流逝。
杏树苗日渐拔高,化作了一片与草庐齐平的杏林,郁郁葱葱的树叶如同伞盖。
在此期间,孙思邈半步都没有离开过草庐,终日手不释卷的在那翻阅着各类药典。
他的身形日渐消瘦,形容愈发枯槁,眼窝慢慢变得厚重,两眼睁开只剩下一条缝。
动作也更加迟缓,就连翻书也显得如此吃力。
但却依旧没有放弃,目光也依旧矍铄。
在他面前,放着一叠纸和一支毛笔。
当看到重要的地方或有所感悟时,他都会提笔写下一些什么。
虽然每次都只是寥寥几笔,但数年下来,却也写了厚厚的一叠。
每天下午,他都会半靠在老虎的身上小憩一会,然后一觉睡醒,继续看书。
直到,这一天。
他伸手想要提笔,却再也没能把笔抓起来。
时间流速,在此恢复。
这一刻,孙思邈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然后抬头看向了草庐外,吃力的张了张嘴,声音几不可闻的喊道:
“徒儿……”
“师尊!”
幸好正在外面给杏树浇水的徒弟足够警觉,听到动静之后赶忙快步走了进来。
孙思邈眉眼吃力的抬起,然后缓缓的道:
“徒儿,我前日于你交代的事情,你可记住了。”
听到这话,孙思邈那已人到中旬的徒弟竟当场红了眼眶:
“徒弟谨记师尊教诲,必定会与其他师兄弟一起,将天下所有五十散药方集中销毁,必不让其留传于后世。”
“还有……还有呢?”
孙思邈目光透着严肃,虚弱的开口道。
“还有……还有……”这徒弟说着说着便开始泣不成声,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他噗通一声在孙思邈面前跪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的开口道:
“待师尊走后,要薄葬,不要烧纸钱和纸扎,逢年祭祀时,不可宰杀牲畜。”
“你,可能做到?”孙思邈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润,审视的目光落在徒弟身上。
徒弟用力的咬了咬牙,然后当头拜倒,额头重重的磕在了石头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