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轻拍她,“四处溃败而逃的,不是我,是父亲您们的人。”

    “而我,只是一位思妻心切,趁夜色赶回家的可怜丈夫罢了。”

    沉业霖表情难看。

    两方僵持不下,沉业霖笑了一声,“好啊。之川,你果然是沉家最有本事的。不枉费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

    他忽然变得从容不少,弯腰拾起地上一片碎瓷,“说来我也离家数年,许久不曾见过你娘了。”

    现下境况似乎没了负隅顽抗的必要,沉业霖道,“今日是我大意,败于你手,我无话可说。”

    “就是不知……你娘见到她丈夫的尸体,心情会如何?”

    “您在威胁我?”沉之川手中枪柄握得更紧,他笑,“那我只能在她见到之前,把您的尸体扔出去了。”

    “之川!之川!”

    到此,一个憔悴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之川,你不是答应娘,不杀你爹吗?”

    沉业霖见到来人,做出感动的神色,“夫人。”

    “之川,不要拿枪指着你爹。娘看了心慌。”沉太太想攀上沉之川手臂,青黛立马起身按住她的手。

    “太太。”青黛用力抓紧她,加重语气,“那人不是你顶天立地的丈夫。他是六城的叛徒,是要杀你亲生儿子的恶人。”

    “你要找的丈夫回不来了!”

    沉太太看青黛,咬唇,低声,翻来覆去地说,“我知道,可他……他是……我……他是……”

    沉之川没了表情,整个人显得沉郁冰冷,只问了一句,“娘,您最近还在为他哭吗?”

    沉太太怔住。

    这半年来,她虽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依旧在为失踪的丈夫抄写经书,可她好像很少哭了。

    她每抄一遍,经书上的每个字都化作那天沉之川说的话——“为别人哭,眼泪是流不完的。”

    她日复一日的哭,确实太累了。

    青黛观沉太太神色,接道,“你真的明白叛国的含义吗?若有朝一日六城破,山河染血,外头哭声才是真正的无休无止。”

    常年吃斋念佛的沉太太被吓住,忙道,“我、我不清楚。老爷他不该是如此残暴的人……”

    沉业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