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波涛如舂撞,再加上犹夷峰不比山道坦途的祖山,小路尤为曲折崎岖,刘羡阳当得走得闲庭信步,可怜少年就走得,再加上一些跨水道路,或是长满苔藓的狭窄石梁,不然就是一棵枯松作为独木桥,李深源行走其上,如履薄冰,如果不是学那只怪书上的访仙求道,一路徒步赶来龙泉剑宗,习惯了跋山涉水,否则别说行走时护住灯火不被山风吹灭,恐怕光是孑然一身的登山,早就体力不支了。
刘羡阳在半山腰停步,让已经头晕目眩的少年略作休歇,养足精神再继续登高。
在这之前,刘羡阳脚步时快时慢,偶尔提醒几句身后少年注意呼吸的节奏。
此刻刘羡阳笑道:“不用那么紧张,你已经走了大半路程。”
李深源嘴唇干裂,心情并不轻松,行百里者半九十。
刘羡阳双手负后,微笑道:“世间无穷事,桌上有限杯。年年有新春,明年花更好。”
见少年不捧场,刘羡阳只得问道:“你觉得如何?”
“刘宗主即兴吟诵的这首诗,寓意很好,有那夫子自道的味道,就是……不押韵,不合诗律体格,而且有……櫽括体的嫌疑。”
“评价得这么好,以后别评价了。”
之后两人继续登山,临近山顶时,李深源突然一脚打滑,摔倒在地,油灯滚落在地,灯火熄灭。
少年呆呆坐在地上,不知是心神疲惫至极,还是措手不及的缘故,一时间都顾不得伤心。
刘羡阳蹲在一旁,笑道:“事实证明,你与此峰确实没有缘分。”
李深源的跌倒和失手,当然是刘羡阳有意为之。
嗯,此峰名为煮海峰。
自家犹夷峰在别的地儿。
李深源将那盏油灯默默捡起,用袖子仔细擦拭一番,递还给刘宗主。
一交出那盏油灯,少年霎时间就泪流满面了。
这一路辛苦登山,少年护着那盏灯火,就像怀揣着一丝一缕的希望,灯火既灭,少年的希望就彻底没了,但是不同于先前走来龙泉剑宗,被拒之门外,少年犹不认命,心有不甘,始终不愿意就此离去,等到今夜登山至此,是自己摔了油灯,少年就像终于认命了,而且再没有那么多的不甘。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