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宣州有人起义了”
“宣州,那离这里可不远啊,不会打过来吧?”
“谁知道呢,反正有家底的都赶着往外逃了,城门这几日都从早到晚堵得是水泄不通”
“怕什么?真要是打过来,谁赢跟谁过嘛”
斜阳映照的街道上处处都关门闭户一片萧瑟之景,两个脚步匆匆的行人一面走着一面低声议论着。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杀人劫财?”
“这倒也是,不过哪儿不乱啊,要是客死他乡我还不如就死在这里呢”
“哎这什么世道啊”
风禾学舍
“先生真的不同我们一起走吗?”
台阶下背着包袱的哲奇和双虎和白月担忧地看着一袭浅绿衣袍负手站在门口的商筑。
“先生这样文弱,要是姑南城真乱了,您可如何是好”
“顾好自己,来日希望我们还能在此处再见”
“先生”
胸中悲伤与不舍交织激荡,面色凝重的哲奇郑重地朝着地上跪去。
“我等本是无人顾念的孤孩,幸有先生照拂得以在乱世之下保全性命、修习学识,先生大恩,我等永世难忘。”
身后的双虎和白月见他跪下也忙跟着跪了下来朝着地上叩拜。
“先生保重”
(“先生保重”
“先生保重”)
“去吧,一路当心”
“驾”
坐在牛车上的三人回头看了一眼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褪了色的学舍匾额,脸上皆是对那段共度的光阴的眷恋,但纵有万般的不舍也终究只能向前。
荷山府,无人打理的庭院里青翠的杂草几近没膝,枝叶稀疏的海棠树下遍地都是才谢过一轮的花。
“啾啾~”
灵动的小鸟在墙头上轻盈地跳跃,不时发出的鸣叫竟让这个荒芜的院子显得格外的幽静安宁。
仰头望着一朵被蛛丝牵挂着在风中旋转的落花,树枝下那道修长的身影如同静止了一般久久没有挪动。
朴实无华的黑色绳结将她如瀑的发丝简单束了起来,简单素净的衣袍似乎是因为过度的浆洗而看上去陈旧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