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疑似冒充的假麒麟时,那种惊异之后油然而生的厌恶感……
再后来,全国上下翻天覆地找寻真正的张麒麟,更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黑眼镜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晦涩,这样的他,让凌越想到了十年后见到的他。
或许,正是因为看过的人心黑暗太多了,又不像张麒麟那样时不时失忆,黑眼镜反而有种对整个世界冷眼旁观的冷漠。
凌越突兀地生出一个念头:当解雨辰无邪他们也被时间带走,他还会再结交几个如解雨辰无邪他们那样的朋友,当作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关联吗?
有时候,思想的明悟,就是在一瞬间。
凌越忽然明白为什么在看见黑眼镜的第一眼,就对他充满了抵触和不喜。
并不是单纯因为他有蒙古鞑子的长相。
而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在抗拒着他。
看到十年后的他,就仿佛看见了未来的自己。
——那个找不到归路,就此如无根浮萍流浪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她。
人活在世上,总是要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这个理由可以是一件事,一份责任,一个不一定多么美好的宿命。
譬如张麒麟。
也可以是人,是地方,是必须回去的归宿。
譬如她。
那黑眼镜的理由,是什么?
三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中,直到泡完脚,收拾好一切,又默默地躺进了被窝里。
————
虽然晚上睡得很晚,或者说几乎没有休息。
在第二天早上,一行人还是很快就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门德还有点困,但精神头很好,马鞍上左边挂着藏刀,右边挂着干粮水囊,身上还背着猎枪。
凌越单手按在马鞍上翻身坐了上去。
大概是对她的气息很陌生,黑色大马有些不安地走了两步,被凌越扯着缰绳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脖子,大黑马渐渐放松下来。
这时凌越才真正地将混身重量压在它身上。
黑眼镜在一边仰着头看她,仿佛睡觉前的情绪从未出现过,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儿:“哟,小阿越会骑马啊?瞎子还说带带你